盛知春凝眸望去,这才看清小姑娘的模样。她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瞧着倒像是个番邦人?。

她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上,虽然穿着大雍朝的服饰,却行t?了个番邦礼。

荣华似是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无妨!嘲瑰翁主今日竟然也在此,我还以为你对我们中原这些玩乐没什么兴趣,看来是我怠慢了。”

嘲瑰站起身来,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眼睛却亮晶晶的:“郡主言重了,我很?喜欢这个比赛,鄯善地处偏远且遍地黄沙,父王从来不允许我们参与这种比赛。若是能一直待在□□就好了!”

“这有何难!”荣华挥了挥手,走?下?观景台将嘲瑰拉到身边,“想来离你们回都的日子还早,我便同舅舅说一声?,说你舍不得走?,便多留下?来一些时?日,还能进?宫同淑仪多见见面,如何?”

嘲瑰点头应道?:“多谢郡主抬爱,嘲瑰感激不尽。”

她顿了顿,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齐豫打断。

“一群废物,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

听见这话,他带来的随从小厮立刻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时?不时?还要承受着谩骂和殴打。

“蠢货!轻点儿!那匹疯马呢?赶紧给小爷牵过来,竟敢把小爷摔下?来,看我今天不剥了它的皮!”

他虽是这样骂着,却无人?敢听他的话去将那匹发了疯的黑马牵过来。

毕竟是荣华郡主设下?的球会,配的马全?都是皇家御赐,即便齐豫家世?显赫,也没胆量对御赐之物下?手。

可瞧他口中污言秽语的样子,荣华不由得慢慢捏紧了拳头。

“你们全?都是死人?子了?看见齐公子摔了不去扶,都愣在这里做什么?”

她眯了眯眼睛,站在观景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齐豫:“齐公子莫怪,这匹马乃是北疆的岁贡,脾气是烈了些,当年本郡主向舅舅讨要的时?候他还颇有几分?不舍。听大内的驯兽师说,此马须得真正的勇士方能驯服,可我瞧着……”

她掩唇轻笑,眼神之中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齐公子怕是无福消受了。”

“你!……”齐豫怒火中烧,抬手指着荣华,刚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小厮拉扯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废物东西,还不轻点儿!若是小爷我掉了块肉,看我爹不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齐公子莫要生气。”荣华慢悠悠坐下?来,“赛场之上,失利难免有之。若是你喜欢这只项牌,那便不算做彩头,权当是个赔罪的礼物,送给你可好?”

她微微探身,捻起一只雪白莹润的荔枝放进?口中,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瞧着齐公子是伤的不轻,便着人?送去后山禅寺的斋房里歇一歇罢。里面备有太?医,便是为伤者准备的。若是齐公子不嫌弃,那便移步罢!”

实打实下?了逐客令,齐豫即便再想反驳也不便开口。

他咬了咬牙,一只手用力攥住身边小厮扶住他的手臂,恶狠狠地瞪了嘲瑰一眼:“我们走?!”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荣华站起身来朝着球会上众人?颔首示意:“诸位,方才的事只是虚惊一场,大家可以继续游玩,若是累了,后山禅寺可以休息,请诸位自便。”

这话说完,球场再次热闹起来。方才的那只项牌被女使撤下?去,又?换上了新的彩头,这次是一枚东珠。

齐豫由自家小厮搀扶着朝着后山方向踉跄着走?去,时?不时?还会因为扯到了伤口而对身边的小厮大打出手。

而那个吹捧他英勇神武的桂音班行首却仿若没有瞧见,反倒转身朝着刚从场上下?来的盛同济示好。

盛同济自然是喜笑颜开,顾不上盛璃月的阻挠,反倒揽着行首在一旁投壶,惹得美人?笑得花枝乱颤。

盛知春躲在一旁偷偷望着,却发现不知何时?,盛元柳和孟康双双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