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盛知春,抬手将金簪塞进她手中:“如今北疆动荡,我明日便要启程前去平乱。若是我死了,这枚金簪便再也没人能记得。所以,我将它放在你这里,待到来日得胜还朝,我亲自来取。”

盛知春愣了一瞬,再回过神来时,那枚金簪便出现在了自己手中。

她连忙推拒着:“这金簪乃是长公主私物,知春蒲柳之姿,绝不敢独藏,还请小侯爷收回去!”

顾景琰后退两步,身手敏捷地躲开盛知春递过来的金簪,古怪地笑了下:“既然给出去,便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你便好生等着,我说到做到。”

没等盛知春回话,他便纵身跳上柳树,消失在月色之中。

盛知春张了张嘴,手中的金簪还带着顾景琰身上的体温。

“姑娘在怕什么?”朱雀突然开口。

盛知春瞥了她一眼,起身关上窗户,走到妆奁前,将金簪轻轻放在红绸上,递给朱雀。

“这物件贵重,我于情于理皆不能收。你家主子明日便要前去北疆平乱,我不便相见,你替我将它还了回去。”

朱雀没动,只是垂眸盯着地面,一字一句地回答:“主子已经将簪子给了姑娘,我若是自作主张将它还回去,怕是违拗主子的本意。”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劝说之意:“小侯爷对姑娘你一片真心,姑娘为何……”

“一片真心?”盛知春冷笑一声,“当权者不过一时兴起,怎好自己一头扎进去?我盛知春今日在此立誓,宁为穷人妻不做侯府妾,若是小侯爷以权势相逼,我宁愿立时死掉也绝不屈从!”

朱雀猛地抬起头来,急得往前跨了一步:“姑娘真是糊涂!主子走前将亡母遗物都留给了你,又怎么会把你当作妾室!姑娘还是好好想想,主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罢,她没再给盛知春反应的时间,抬脚走出屋子。

盛知春握着金簪的手僵在原地,良久都没放下。

那人说了无数句话,平日行事又如此乖张,她怎会知道他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