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拉住一旁的小女使,压低了声音问道:“是谁送来的?”

“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大人。”

盛元柳心?花怒放,连忙站起身来, 朝着?卧房走去?,口中还?喋喋不休地催促着?:“快些过来帮我梳妆,再挑些时兴的衣服来给我换上,若是耽误了五皇子和我的约会,我定?要你好看!”

“是!奴婢定?将大娘子打扮得如天仙下凡!”

两人在卧房中收拾了好半晌, 等到出来时,外面的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今夜不知为何起了雾, 弯月挂在半空中,隐在浓雾里,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盛元柳却并不在乎, 她叫女使搀扶着?上了马车, 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兀自出了孟府。

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行驶着?,摇摇晃晃间,竟叫盛元柳有些昏昏欲睡。

忽而?, 马车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猛烈晃动了车身,将她晃得清醒过来。

她睁开迷蒙睡眼, 车帘被人从外面挑开,进来的并非五皇子, 反倒是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

她心?中一惊,正要呼救, 鼻间却闻到一股异香,旋即昏死过去?。等她再度清醒过来时, 却身处在一座昏暗的地牢之中。

地牢中间燃着?一只炭盆,里面的木炭被火烧的哔啵作响,偶尔溅起几点火星,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盛元柳不知今日将她掳走的人是谁,心?中害怕极了,面上却仍旧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往后退了退,后脊撞在墙上,凉气沁入肺腑。

“是谁?”

无人回答。

“我可是朝廷官眷,你们将我掳了,小心?当今五皇子将你们问罪处斩!”她t?应着?头皮又说了一句,这次却换来一声轻笑。

她费力就着?昏黄的烛光朝着?牢房外面瞧去?,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定?睛一瞧,竟是盛知春!

盛知春从黑暗之中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宛如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她身后跟着?的侍从为她放下交椅,纸鸢扶着?她坐下来,这才正眼看向此刻正瘫坐在地上的盛元柳。

“二姐姐,好久不见!只是,二姐夫可知道姐姐同?五皇子交情匪浅啊?”

盛元柳眯起眼睛,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她以为自己傍上了五皇子,如今看来,不过是被人当成了一颗棋子。

只是,如今五皇子的侍妾怕是攀不上,孟家许是也不能?回去?,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想到此处,盛元柳仰起头来,唇边带着?了然地笑:“六妹妹想要什?么,我这做姐姐的,自然是一清二楚。你不正是疑心?我杀了你的小娘,才将我掳到这个地方来么!”

盛知春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默默捏紧,不动声色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试探着?问:“我自然知道姐姐并不是真凶,可姐姐当日阻拦我的行径着?实可疑,再加上待字闺中之时,咱们姐妹之间相处的可并不是那般融洽,妹妹只好将姐姐请过来问个清楚,好帮姐姐洗清嫌疑!”

盛元柳冷笑一声:“你想知道什?么?”

“谁杀了我阿娘?”

两人目不转睛地对?视着?,良久,盛元柳似乎败下阵来。

她垂头低笑,朝着?盛知春招了招手:“你过来,此事实属大家族内部秘辛,不可叫第三?人听见。”

盛知春正要起身走过去?,却被朱雀拦住:“夫人,此女心?如蛇蝎,您断不可轻信!”

“是啊!”纸鸢也劝着?,“二姑娘未出阁的时候就心?思歹毒,谁知道她会对?姑娘你做什?么!”

听见这话,盛元柳冷笑一声:“六妹妹做了侯夫人,这胆子也愈发小了。几个奴婢的三?言两语竟让你忘了杀母之仇,虞小娘在天有灵,看见你如今这般懦弱的模样?,怕不是要气活过来?”

盛知春垂下眼来,思索片刻,还?是站起身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