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叹了口气,以手支颐歪在美人榻上,神色倦怠:“他们渝州这投壶实在是难,父王当年教我骑马射箭也没这般难,我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车晖偷偷笑了下,上前?一步安慰道:“翁主何必妄自菲薄,这种小家子气的玩意儿,咱们鄯善可不必学他!”
“既然嫌弃我们雍朝的玩乐,又何必赖在这里不走?”车晖的话音刚落,顾景琰便从门外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阴寒,冷冷地望着她?。
嘲瑰愣了一瞬,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装出一副小女儿的羞态,从榻上站起?了身:“顾小侯爷,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啊?”
她?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拉住顾景琰,却被那人巧妙避开,倒叫她?有些?尴尬。
顾景琰横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嘲瑰翁主怎会不知道本侯前?来是做什么,怕不是一早便上下打点好了,专等着本侯上门罢!”
嘲瑰眯了眯眼睛,重新退回塌旁,心?中清楚他所为何事,只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我竟不知雍朝是这般待客的道理,原是我不配。”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顾景琰厉声喝止,“本侯一早便同你说过,绝不会答应鄯善的和亲之举。本侯以为你会好自为之,不曾想竟这般不知深浅,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当真是不将我大雍朝法度放在眼里!”
听见这话,嘲瑰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默默捏紧了拳头。
她?蛾眉颦蹙,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靠在软枕上斜睨着顾景琰:“我乃是鄯善为和出使的翁主,更是当今圣上身旁宠妃玉淑仪的亲妹妹,如今顾侯如此对我,难道不怕我一纸诉状告去大内?”
顾景琰微微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顾景琰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往前?跨了两步,高?大的身形拢住嘲瑰,“我倒要提醒你,你以为官家同你那个软弱无能的父亲一样?你以为,在渝州地界上,有什么东西是官家不知道的?你以为,你和你那好姐姐所做的一切,就天?衣无缝么?”
他接连发出疑问,倒叫嘲瑰不由得?一阵心?惊。
她?本以为顾景琰今日来是为了盛知春的事,也打定了主意,他即便来也,也为着盛知春的名节不敢声张。谁知,他非但?不提,反倒还提点了几句她?在深宫里的姐姐。
明明一切都在暗中进行着,难道他当真拿到了什么把柄不成?
嘲瑰一双拳头握得?紧紧地,偷觑着顾景琰的脸色,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回答。
怎料顾景琰却仿佛并不想要她?的回答,反倒甩了甩衣袖,转身跨出房门。
嘲瑰眯起?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待到驿馆重新恢复方才的平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一掌将桌上的茶盏掀翻在地上。
身侧的车晖平静地朝着几个女使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上前?一步,将地上散落的瓷片清扫干净。
待到做完,车晖才伸手将嘲瑰扶住在身后的榻上坐下,柔声宽慰着:“翁主何必着急,那顾侯今日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试探盛知春的下落,咱们的人做事谨慎,绝不会落下什么把柄,翁主大可放心?。”
嘲瑰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却没有半点放松:“那盛知春呢?”
“自然是藏好了。”车晖刻意压低了声音,“放到了一个稳妥的地方,就算是将渝州城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找到一丝踪迹。今日奴便让手下人将侯爷夫人被流寇掳走的消息放出去,待过几日,再寻个由头将她?剥光了丢出来。奴听闻这雍朝的女子最?忌讳名节,她?若是失了名节,自然是活不成。到时候,就算顾侯再不愿意,还是要主动上门来求亲!”
嘲瑰冷哼一声,情绪似乎缓和了许多。
她?转身抓住车晖的手腕,眼神中露出一丝歹毒的光:“这件事先放一放,你快些?传信进宫,告诉姐姐,要快些?准备,莫要再等。事迟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