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自知蒲柳之姿入不得侯爷法眼,虽是侯爷心软肯照拂,可知春却不能自己沉沦不摆清身份。今日大婚,名义上?便是侯府夫人,侯爷可不必同我圆房,待到侯爷有了心仪之人,便一纸休书赐予知春,也好让知春有立足之地?。”
她?顿了顿,瞥了眼顾景琰的神色,继续道:“侯爷娶我乃是情非得已,不过是为?了躲开我父和?那?位嘲瑰翁主的纠缠,因此,知春定然会本本分分,替侯爷排忧解难,绝不会因盛家之事让侯爷劳心。不过,还望侯爷能记住在盛家时同我所承诺的,护好我小娘。知春定然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说?罢,她?弯下腰去,行了个大礼,良久都未曾起身。
顾景琰瞧着?她?坚定的样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捏了捏拳头。
“你非要?如此?”他哑声问道。
那?人仍旧行着?礼,大有他不答应便不肯起身之意。
顾景琰闭了闭眼:“那?便如你所愿。”
说?罢,他推开屋门,拂袖而去。
洞房中此刻安静极了,只能听见盛知春浅浅的呼吸声。
她?缓缓直起身子来,见屋内空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
房门又被推开,纸鸢从门后探出颗头来,见屋内只有盛知春一人,便从门缝间挤了进来,手上?还托着?一盘果子。
她?将果子递给盛知春,站在一旁嗫喏了半晌,也没憋出半个字。
盛知春瞧她?这样子,忍不住问道:“若有什么事,说?就是了,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闻言,纸鸢咬了咬唇,把心一横:“方才我在门外,听见姑娘和?侯爷说?的话?。姑娘是怎么想的?”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盛知春,可那?人却瞥开眼,一门心思只盯着?面前的果子:“不怎么想。”
纸鸢被噎了一句,倒也不恼,顿了顿继续问着?:“姑娘不想嫁,咱们?还是得有些旁的法子。今日算是躲了过去,那?明日呢?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躲着?。”
这话?说?完,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纸鸢知道自己只能言尽于此,只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里满是疼惜。
不知过了多久,盛知春咽下口中的果子,垂着?头,终是叹了口气:“还能如何,走一步看一步罢。”
洞房之外,有人隔了不远,静静站在树影之下,遥望着?窗棂之上?烛光映出的少女倩影,直至灯灭人散,才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
大婚第二?日本是新妇拜见尊长之日,因着?长公主和?老侯爷早逝,府中嬷嬷便说?只需给老夫人请安就是。
盛知春猛然回想起自己还是姑娘时曾去拜见过老夫人,是在一处佛堂之中,僻静倒也清幽。
昨夜洞房之中只有自己,府上?众人皆瞧见侯爷自个儿去了书房,书房里的灯亮了整夜,天明才熄,有人不免嚼起舌根来,甚至还对着?她?指指点点。
盛知春装作不曾看见,仍旧在佛堂门前站得笔直,静静等着?梅姑姑前去通禀。
纸鸢却受不了,正欲发作,却被一道严厉的女声喝住:“你们?这群贱蹄子是没事可做了,竟当?着?主母的面嚼舌根,打量我是不敢将你们?打发出去么?”
闻言,盛知春扭头瞧去,荣华正冷着?一张脸叉腰站在月门处,对着?那?伙子嚼舌根的女使破口大骂。
女使们?立时噤了声,全都一拥而散,院中霎时安静下来。
盛知春转过身来,微笑?着?冲荣华行了一礼:“郡主妆安。”
荣华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来,口中带着?几?分调笑?:“嫂嫂妆安,荣华怎好受嫂嫂一礼!”
她?紧紧拉着?盛知春的手,朝她?眨了眨眼睛:“你别怕,是我哥哥叫我过来的。他昨夜实在是有公务在身,怠慢了你,让我替他向你赔罪呢!”
哪里是公务,明明是气的狠了不愿在正屋休息。盛知春干笑?两声,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