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瓴朗声大笑,揽住她翻了个身,又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她的?肚子:“你好香啊……”

他刚要?继续,却被卧房外的?敲门声扰了兴致。

暮冬压低了声音,小声叫道:“主君,出事?了。”

盛瓴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扬声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死人了。”

盛瓴急匆匆赶到门前时,衙门捕快刚巧派人前来将盛府门前的?那?具尸体抬走,地上仅余了点滴血色。

他透过门缝瞧过去,盖在那?人脸上的?白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腮边的?一颗黑痣。

“这是谁?为?何在咱们家附近?”盛瓴冷声问着。

暮冬道:“小人听着话头,说是这人乃是朝廷钦犯,偷逃至今,不知为?何竟死在这里。”

盛瓴皱起?眉头来:“你可曾在附近瞧见过?”

“不曾。”

盛瓴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倒也无妨,毕竟是个钦犯,死就死了,想必刑部还要?感谢哪位好心人帮他们了了一桩事?。时辰不早了,便?上朝去罢。”

他甩了甩衣袖,重新返回院子里,着好朝服上朝去了。

今日朝堂之上,有本启奏之人并不多,盛瓴也侧站着,昏昏欲睡等着散朝。

他这些时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时时刻刻觉得身心疲乏。此时站在朝堂之上,竟险些昏睡过去。若不是一旁的?同僚时刻提醒着他,他怕是会掉脑袋。

他举起?笏板打了个哈欠,算着时辰应当是要?散了,正想着松泛松泛,却听得不远处又有一人上前启奏。

“启奏陛下,南方水患引起?瘟疫,瘟疫蔓延极快,竟使受灾村落中人几乎死绝,不少灾民?北上已至渝州城下。守城兵士不知赶来的?灾民?身上是否携带瘟疫病毒,并不敢放他们进城,只禀了户部在城外设粥厂施粥赈灾,还为?陆续赶来的?灾民?发放米粮。可户部众人中饱私囊,把控粥厂,所用之米竟全都?是霉米。灾民?本就身子虚弱,吃了霉米更会生病,如今城外已经死了不少灾民?。这些灾民?怨声载道,若是不加以制止,定然会引发暴乱。”

上奏之人将手中笏板举至额顶,跪下来厉声道:“臣,谏议大夫徐明,参户部尚书方之桓尸位素餐不务正业,至天下百姓和江山社稷于不顾,有损陛下明君仁政,应当贬黜!”

“你,你胡说!”方之桓从侧站的?一排臣子之中站出来,急急忙忙扶正了头顶的?官帽,上前一步,指着地上跪着的?徐明厉声叱骂,“我户部所用之米皆是好米,那?些霉米连牲口都?不吃,又怎么会拿出来给人吃,更何况那?些人都?是灾民?!”

他神情?激动,上表陈词:“陛下明鉴,南方是有水患,可如今皆已平息,受灾严重的?村落皆已开始重建,瘟疫也已控制住,并非徐大人口中所说那?般严重,根本就是那?些灾民?为?了进城而编造出的?谣言,实在可恶。谏议大夫不经查证便?红口白牙弹劾本官,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徐明冷笑一声:“方大人此言差矣。徐某身为?言官,自然明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是徐某并未实地探查过此事?,又怎么会今日当着陛下的?面来说嘴?t?方大人若想辩解,也请想些好的?理由,免得让人听了贻笑大方。”

“你你你,你简直欺人太?甚!身为?谏议大夫,平日里竟像村口的长舌妇人一般搬弄是非,简直令人不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辩论着,听得龙椅之上的雍帝不由得皱起?眉头。

见两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只挥了挥手,身侧的?龟文立刻意会,上前一步,扬声道:“二位大人,此乃朝堂之上,断不可失了分寸!”

徐明闭了嘴,横了方之桓一眼?,又重新跪在地上:“臣冒死劝谏陛下远离方之桓等奸佞之臣,彻查粥厂霉米一事,以还天下太?平!”

这话说完,朝堂之上安静下来,雍帝抬手按了按额角,半眯着眼?睛看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