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正凯点也没点,把手机往后一扔,打开雨刮,转着方向盘开出去。

开到道闸,等前面车缴费的空隙,汤正凯扶着脑袋,扭头看到展馆门口的人流,再想起刚才假惺惺的逼样,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真他妈无耻,不就是个美术馆么,爱开哪开哪,他才不操那份心!

车牌感应,自动扣费,杆子一抬,汤正凯搭着方向盘,潇洒地溜了出去。

风不大,雨声均匀又单调。

八点半,晚嘉回到湖云堡。

锁好车,她抱着东西走进电梯厅。

光可鉴人的砖面,有人揣兜站着,正在等她。

“门口堵车了?”他问。

晚嘉:“……没有。”

祝遇清当然知道没堵车,他只比她领先一个红绿灯,却在电梯间等了她快二十分钟。

其中倒车,就花了大半时间。

他真诚建议:“车位足够,你可以轧两个,也可以把车头栽进去,没必要非停中间。”

倒车入库确实没学好,晚嘉羞又愤:“我有强迫症行不行?”

“行,但明天还是让人把车线画大点,省得祝太太东张西望,一遍又一遍。”

话毕,祝遇清来接盒子和包,顺便摸到她的手:“在水里摸鱼了?这么冷。”

手凉浸浸的,晚嘉也发现了,她想搓热,却坏心伸到他鼻子底下:“哪个摸鱼了,你闻闻,有腥气吗?”

祝遇清配合地嗅了嗅:“还行,有点香。”说完,在她手指中段吹了口气。

指关节一痒,晚嘉边缩边笑,麻又颤。

进电梯,祝遇清看一眼盒子:“衣服调了哪里?”

“胸和腰。”

他扫眼看她上半身:“确实瘦了,得抓紧养回来。”

晚嘉假装没听懂,电梯门一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进家门换鞋放钥匙,她把内衣从底下拽出来,到卧室换上宽松的衣服,祝遇清也把东西提进来了。

打开盒子,晚嘉把裙子提出来,挂进礼服柜,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祝遇清问。

晚嘉没说话,习惯性伸手去接他的西服,撑起来挂进柜子。

挂完,她吐露苦恼:“我在想,明天该配什么首饰。”

这种事上,男人思维要简单许多:“没找到合适的?”祝遇清看钟表:“时间还很多,让人送过来挑一挑。”

见他摸手机要打电话,晚嘉摇头摇得飞快,说不用。

东西已经够多了,除开婚礼戴的和他当面送的,首饰柜里,隔三差五总能发现里面躺了新的,没见过的饰品。

说起来,按协议的话,婚礼所得,还有婚内的一切赠予都属他自愿,全归她所有。所以就算离婚,她也是实实在在的有钱人了,跻身富婆行列,不成问题。

脑子里突然冒出离婚的字眼,晚嘉愣了下,心头渐渐跳成一团。

好在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客厅简单吃顿晚饭,祝遇清上楼忙活,晚嘉在楼下遛达,或站立消食。

她带着手机,被迫关注卢彤的追孙进展。

卢彤昨晚想约孙晋,但孙说临时有朋友聚会,没应。

因为坚信这是借口,所以今晚,卢彤也没答应孙晋的邀约。

想到被祝遇清拒绝的赵仁,晚嘉猜测说:『应该是真有局。』

卢彤:『得了吧,肯定是玩若即若离那一套,故意钓着我。』

对此,她耐心告急:『就恨我没有那个财力,不能直接买他一夜春。』

『犯法吧?』晚嘉说。

胡侃一通,卢彤消失一阵,大概被别的事中断。

就着聊天界面,晚嘉往上翻了翻,翻到昨天那句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卢彤特意给她解释过当中的意思:被前女友调\教过的男人,熟得正好。

等几分钟,晚嘉钻浴室去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