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起个大早,抓紧时间在羊城逛了逛,一路走一路拍,对当地的市容风貌很觉得新奇。

拍的照片和视频,全发在一个叫“屋企人”的群里。

群是祝如曼建的,一共四个人,除了她们姑嫂,剩下的就是邹芸和祝遇清母子。

西关大屋是晚嘉停留比较久的地方,门口还有戴着大公鸡模型,吹唢呐卖橄榄的。

辣和不辣的,她各买了几包,又在老牌子档口装几只新包好的裹蒸粽,最后往机场赶。

等到机场,晚嘉打开手机,看见邹芸发了一个群红包。

她点开领了,跟着打字:『谢谢妈。』

祝如曼起哄:『这点儿钱哪够啊?打车都得倒贴。妈,您不得给我嫂子转个帐什么的?』

『好好上课,就你话多。』邹芸训女儿。

她们母女斗嘴,晚嘉验票登机。

到位置坐好后,在群里上下翻了翻,发现这么久,祝遇清一直没说话,连红包也没领。

想他大概忙工作,晚嘉也没放心上。

飞机开始在滑行道上低速行驶,拐弯去了跑道。

窗外景色移动,低矮的农田,还有被照得反光的稻草人。

这个月份,在京北早就捂起来了,羊城不同,室内穿一件外套都有点热,南北气温差异确实大。

三个多钟后,飞机降落在大辛机场。

天黑得早,红云已经快要收尽。

回去的路上,事隔半天后,晚嘉终于收到了汤羽的回复:『有事?』

『有点急事,想请你帮帮忙。』

『老同学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求人办事,应该的。』

看到这句,汤羽嘴角挑起些哂笑的弧度,单指敲字:『什么事?』

输入状态持续几秒:『方便的话,当面聊?』

躲躲藏藏,半点不大方。汤羽想了想:『行吧,明天我有空,地方你定。』

结束这通,汤羽收起手机,眼里嘲意更足了些。

有句话说得对,出身不好的人只能富,不能贵。

就她那小家子性格,单是保住手头的富,应该都战战兢兢,过得很不容易了。

再开半程,球车到达俱乐部后厅。

汤羽下车,阳帽遮住一张光洁的脸,白色弹力裤包着两只修长的腿,身姿潇洒利落。

没多久,后面也来了辆车,上面坐着挨了顿骂的汤正凯。

停稳后,他丧头丧脑地走下来。

经过身边时,皱眉横来:“看什么?”

汤羽漠然扫他半眼,没稀罕搭理。

天彻底黑了,球场内的地灯亮起,照出莹莹一片绿。

机场到湖云堡俩小时,晚嘉下车的时候,舊shígG獨伽楼栋也都亮起了灯。

家门打开,祝遇清正好出现在玄关。

晚嘉把行李箱一推,跌到他身上,两只手揽住脖子,以热情的姿势诉苦:“好累。”

祝遇清一手揽她,一手接住她的行李箱,带着往里走。

黏黏缠缠到客厅,看见方阿姨的时候,晚嘉一下子脸红了:“方姨。”

“回来啦,刚好吃饭。”方阿姨放下一盘鱼,又笑着说:“祝总特意让多做几样,还有上回没喝的汤,说给你好好补补。”

菜码了两盘,汤也端上了桌。

热乎乎的汤,蒸汽往上冒,润湿两瓣嘴。

一天经历两种地温,晚嘉正觉得有点冷,喝上两口,肠胃暖起来,笑也展开了。

掀动眼皮,对面祝遇清也在喝汤,垂眉低眼,慢条斯理。

方阿姨还在灶头洗青菜,洒洒的水声中,晚嘉膝盖一动,在桌面下搞个小动作,踢踢那只脚。

祝遇清抬眼,一双乌目笔直眺过来,看得人心间一蹦。

只是古怪瞬时闪退,快到让晚嘉以为是错觉。

“怎么了?”他问,声线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