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谦想了想:“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我不是圣人,当然不可能为了帮助陌生人而损害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刻意去为了不认识的人花时间。但有些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刚好又落到自己眼睛里,为什么不去做呢?也许只是一分钟、一块钱,却能让别人开心,这是很难得的。”
兰翘叹了口气:“这就是学数学的人逻辑?你们不应该是最斤斤计较的么?”
高子谦正色道:“但是人生并不单单只由数学一门学问组成,而且哪怕在组合数学里,我们也常常会考虑用不同的观察角度来看问题。”
兰翘说:“你现在算是教育我?那好吧,冰箱里还有一根黄瓜,我本来打算拿来做面膜的,你就不要太计较我这个主人的懒惰,顺便做个拍黄瓜来给我们下酒好了。”
高子谦直皱眉:“这么好的冰酒,你用拍黄瓜下酒?”
兰翘懒洋洋地说:“我这个人啊,一直努力装时尚、装小资,在公司里,连大门钥匙都要装模作样地念成:大门key,但其实我骨子里挺农民的,始终觉得下酒菜最好的就是拍黄瓜、酱鸭爪和油炸花生米,大家这么熟,今天在你面前我就不装了,实在是累死了。”
高子谦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果然起身去做了一盘拍黄瓜给兰翘下酒。
兰翘咀嚼着碧绿松脆的黄瓜,又饮了口酒:“其实只要人知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有菜吃,有酒喝,夫复何求?既不用绞尽脑汁,也不用处心积虑,不怕你笑,我今天真是丢脸丢大发了,约会之前就已经在给自己出吃完饭以后的选择题,1、常规项目,互相祝对方圣诞快乐,然后各自回房;2、自选项目,提议去黄浦江边看看夜景,顺道商量待会去他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高子谦怔了怔,脸上表情错综复杂:“那为什么后来没有选2?就因为他有个分居太太的缘故?”
兰翘摇摇头:“只能算是原因之一,我并不是一个对道德标准要求特别高的人,欧阳博说他大概两个月以后可以搞定离婚手续,这话我相信,因为他完全可以不告诉我。如果今晚我过不了这个坎,我大可以等到两个月以后,那样的话,第三者这个帽子永远都戴不到我头上……不过想来想去,我还是打算彻底放弃。”
“为什么?”
兰翘指了指桌子上的表盒:“那块表,是价值三十万的Ronde Folle,我绝不昧良心说我不想要、不喜欢,而且就算真的不喜欢,我也可以拿它去换一台梦寐以求的Mini,但是最终我也还是得还给欧阳博。中国的古话总是有道理的,无功不受禄,欧阳博那么精,难道我天真得会相信他一句:我送给女人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习惯,就真的平白无故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收了他的东西,我只有两个选择,1、从此以后远图的Case,我给他做私单,不经过公司,不收取费用;2、做他的情妇。两个选项我都不能选,因为代价太大,所以那块表,哪怕再喜欢,也不能要就像欧阳博这个人,哪怕我知道可能永远都遇不上比他更合适的,也必须放弃。”
她再倒上一杯酒,自斟自饮,嘴角满含着自嘲的笑。其实去上海之前,她强烈挣扎过:现实和爱情如果只能选一样,到底该选谁,不过最后她打算妥协,因为她想做一个强大男人背后的王熙凤,但是没想到老天连妥协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欧阳博对另一半的要求是聪明漂亮,善解人意,基本属于自定义条件,可谓高也可谓不高,不过按照HR的眼光来看,这是个可替代性非常大的职位,能达到这种条件的女人实在是多了去了,而且人家没准还比自己年轻。兰翘本想施展手段让欧阳博喜欢上自己,那么保险系数就可以借此大大提高被男人爱着的女人总是矜贵的。她觉得欧阳博不肯说喜欢,无非是自己哪里不够好、不够完美,只要相处时间多点,总能发现对方的兴趣爱好,也许可以投其所好。但是她错了,欧阳博并不单止不喜欢她,他谁都不喜欢,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他是真正在商场上打滚的生意人,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秤斤论两、计算谈条件,当然爱情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