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习惯找熟人买东西,也算是一种人情往来,毕竟刘琼也常给服装店带去生意,更别提她姑娘赵美云是闻欣的“忘年交”,两家人算是比较熟悉。
闻欣知道刘琼不是信口雌黄的人,啧啧两声说:“政府一不管就是这样。”
刚出的政策,连生猪都取消统购统销了,她想想小时候过年盼杀猪的样子,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完全没想到数年之间社会变得这么快,只叫人摸不着头脑。
她道:“我看这物价是越来越厉害。”
别的不说,连橡皮都比她刚来东浦那年贵一毛钱谁叫她写字少,当时买的橡皮今年刚用完,因此记忆深刻。
虞万支咚咚咚剁肉说:“我看工资还得涨。”
不然大家靠什么吃饭。
提起钱闻欣就有精神,说:“幸好吴静早就说年后我卖一件衣服有一块五。”
别小看五毛钱,平均每个月能多出一百块工资来。
虞万支自己的动静太大,没怎么听清楚,闻欣也没重复,只是到走廊听、看、闻之后才回来说:“整栋楼应该都起了。”
故土难离,多半是本地人才会在大过年的还在这,而对东浦人来说除夕最重要的就是祭祖,甭管是谁都要赶早上祠堂去,因此楼道间已经飘着肉香味,高压锅的声音响彻,谁还会嫌弃剁肉,只怕都当时放鞭炮给忽略。
虞万支是才从外面回来的,当然更知道。
他停下刀的间隙说:“201那家,我回来的时候人家正好挑担出门。”
闻欣不可置信看一眼手表,感叹几句,把他弄好的菜肉倒进盆里开始调味,觉得差不多后说:“你会包吗?”
虞万支还真没什么不会的,二话不说洗了手就过来,两口子挤在狭窄的厨房里,用准备丰盛的三餐拉开这一天的序幕。
和去年只有同层楼的邻居们往来比起来,今年他们的交际范围显然在扩大,家里时不时就有孩子喘着气爬到八楼,隔着窗叫阿姨或者姐姐,送来自家做的好吃的,带着空盘子走。
一连好几家人来,叫虞万支挠挠头说:“感觉咱们都不用自己做饭了。”
闻欣正在炸丸子,忽然回过头看着他笑,笑得虞万支心里莫名发毛,往后退说:“怎么了?”
她就是嘻嘻嘻地不说话,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虞万支哪怕不知道是什么事,也能大概说:“有点不怀好意。”
怎么能这么说呢,闻欣两根手指相互戳着说:“你看,咱家也没孩子,我这忙,但人又要礼尚往来的,对不对?”
虞万支总算是摸透她的意思,洗手后说:“送哪家?”
闻欣给他找出个提篮来,把几个门牌号都细细叮嘱过,从厨房的窗户目送着他下楼,忽然说:“真是好孩子。”
得亏虞万支是没听见,当然,他现在已经觉得自己很像孩子,毕竟这活真的都轮不到他这个年纪的人来做,但家里除他也没有更合适的人。
好在他并不怕生人,打交道上也算游刃有余,就是有几位长辈会调侃说:“小闻可真会使唤,把爱人都打发出来了。”
没什么恶意,虞万支实诚道:“我们是分工合作。”
好一句分工啊,都是有岁数的人,只恨他不是自家女婿,平添两分慈爱。
这个抓住他唠两句,那个逮住他问两声,让他有一种回老家过年的错觉,但还是顺利完成媳妇给的任务才回家。
闻欣已经是水开半天就等着下饺子好开饭,看到人就说:“路上停下来逗狗了?”
虞万支不解其意,啊一声说:“家属院还有人养狗啊?”
家家户户住得近,街坊邻居只怕会打起来。
闻欣忍俊不禁道:“我有一年帮我妈去送东西,就是停下来逗狗耽误时间,回家被揍了一顿。”
虞万支老老实实伸出手说:“你揍吧。”
闻欣反而有理道:“过年不打孩子。”
虞万支就是配合她一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