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就市面而言的确偏低了,但是在费如风有机会落井下石和将之降得更低的实际而言,这个价格就是合情合理,万事万物本就没有绝对,如果你别无选择,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宁重舫准备在文件上落笔。
“让我进去”外面传来喧哗声。
“小姐,小姐”
啪的一声,有人冲门而入!我回转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两眼通红,玲珑清丽的少女。“柔柔。” 宁重舫站起来,“象什么样子,小杜,把小姐带出去。”
“我不走,为什么要卖妈妈的嫁妆,那是她唯一留给我们的东西了!”
“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把她带出去。” 宁重舫脸色铁青!她任性的挣开,直逼我面前,“3500万买一块15亩的地,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就凭费家和宁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们也下得去手,你们摆明是趁火打劫!”真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娇娇女,谈判是要隐藏自身的弱点,她倒好将宁氏的窘相全亮出来了。
“出去!”宁重舫气得全身发抖。
“爸,我可以不嫁的,我可以和你一起重整旗鼓,爸,你不要卖妈妈的嫁妆,爸!” 她被秘书拉了出去,声音从外传来依旧清脆震耳!宁重舫举笔在文件上欲签,顿下,再举,再顿,“柳小姐,”他第一次这么客气的喊我。“我愿意把价格降低500万元,保留一亩地,你看好不好,也算是给我留一个纪念,”
英雄气短,他低声下气的和我商量,“我可以要西边最边缘上的那亩,根本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你看好不好?”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应该去请示费如风,可是那女孩一声声的呼喊就在我耳边萦绕,我做了一个最不理智的决定,“可以。”
“柳小姐”,律师有些迟疑,“还是先和费先生商量一下再说吧!”
“此项合约费先生交由我来签定,就代表此事我可全权处理,何况宁总的条件无伤大局,就算是费先生在,以他和宁总的交情也不会拒绝!”我的话把律师堵死,“按照新价格拟订合同吧。”律师无可奈何的遵从。
我签好和约离开宁氏,在车场里迎面开来一辆林宝坚尼,车上端坐的正是昨天才见过的温泽。他的车从我身边檫过,他一脸惊喜,我以风速钻进接我的车里,“快,立刻把它开走!”我尖厉的声音自己都听得害怕,司机不知发生什么事,以惊人的速度开出去,我把头埋进自己的腿里,不要见我,不要再看见我,我感觉昨夜如同邪恶的怪兽又重新爬回我的身上,我拥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我碎裂得就象那一地的玻璃,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费如风要如此对我!
“柳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你需不需要我载你去医院。”司机紧张的问。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我永远都好不了了!
我推开费如风办公室的门,他正在接电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合约放置在他桌上。他讲电话时漫不经心的转动笔杆,他浑身都散发出睥睨的自信,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要在什么样的境地里才会受到重创,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可以让他痛不欲生,他真的是无坚不摧吗?我紧握的手心沁出汗来。
“好,等你回来再向我详细报告。”他挂上电话。
“这是和宁氏签定的合同。”
他打开合同,缓缓翻页“为什么没按原定的条件签?”
“新合同的价格比原定的降低了,而且对计划毫无影响,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上望我的眼眸闪动着平缓的光芒,这不是我期待的反应,“我们去现场看看。”他沉静的说。
我不知他是何意,现场我已经去看过太多次了,我完全知道宁重舫要的那块地位于哪,我很确定它不会影响计划,我还不至于用3500万来泄私愤,我承认我是想激怒他,因为擅自做主和留有余地,都不是他的做事原则,我尾随他离开办公室。
“柳特助,刚才有人送来一份礼物给您。”接待处的葛兰递过一个精致的盒子给我,盒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