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倒立着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蝙蝠,洞中腥臭无比,石壁上满是斑驳的、暗红色的血印,几十个粗犷大汉席地而坐,或推搡争吵,或勾肩搭背,一个个暴戾恣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完了,她被刺客抓到刺客窝里来了,苏锦召心凉了半截,正想闭上眼睛假装仍处于昏迷之中,以不变应万变,一只铁钳一样硬手忽地揪住了她的衣领,拎起她道:“臭娘们,你醒啦!”
便拖着苏锦召,将她拽到了一坐在虎皮椅上的疤脸男面前:“大哥,就是这臭娘们叫来了府兵!坏了我们的大事!”
说着用力踹了苏锦召一脚,摆弄着苏锦召的四肢,叫她跪在了地上。
苏锦召又恨又气,浑身剧颤。
“一个小娘们而已,居然也能成为你们的绊脚石。”疤脸男正在用锉刀锉指甲,锉好了将锉刀一丢,睨着跪在地上的苏锦召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苏锦召低着头不动,一旁的匪徒一个巴掌扇在了苏锦召脸上,恶狠狠地将她的脸扳了起来。
“呦,是个小美人。”疤脸男望着嘴角渗出血来的苏锦召,“你是温云奕的外室,还是温云奕的小妾啊?”
“我什么都不是……”苏锦召紧紧咬着后槽牙,盯着疤脸男道,“我只是尚书府的仆人。”
“你撒谎!你若只是尚书府的仆人,温云奕会赶来救你?”匪徒一把夺下她头上的白玉蝴蝶簪,交给疤脸男道,“大哥你看!这簪子是不是很值钱!”
疤脸男接过玉簪,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名堂,显然,他根本不识货。
“这只是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簪子,邬桥夜市上有的是人卖。”苏锦召道,“我确实是尚书府的仆人,还请大官人明察,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她说得委委屈屈,战战兢兢,语气尽量和缓,态度尽量真诚,毕竟……毕竟她真的只是尚书府的佣人而已,只是没签卖身契,是被温云奕带进府的而已。
疤脸男闻言阴笑两声,将玉簪交给了匪徒,匪徒毫不犹豫地将玉簪收进了袖子里,疤脸男摩挲着下巴打量着苏锦召:“仆人?在床上伺候温云奕的人,也是仆人,你这么漂亮,一定很得你家主子的喜爱吧?”
“就是!”
“杀了这臭娘们,把她的头送给姓温的,让姓温的知道咱们的厉害!”
“对!杀了她!杀了她!”
其他匪徒附和着。
苏锦召不住摇头,目光祈求地望着疤脸男。
抢走了苏锦召簪子的匪徒道:“大哥!咱们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娘们!若不是这个臭娘们,咱们百十来个弟兄岂会死的如此冤枉!”
苏锦召内心慌乱,表面镇定地为自己争辩:“大官人,我真的只是一个仆人,是在尚书府小厨房里当差的,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尚书府里是否有一个常常戴着白色发簪的厨娘!还有……”她瞟了眼夺她簪子的匪徒,“事实的真相并非此人所说,我只是去溪边打水,一没有叫人,二没有让尚书大人来救我。是他们自己不够机敏,暴露了行踪,引得府兵起疑,继而发生了冲突!”
“你他娘的放屁!”匪徒怒瞪着苏锦召,“大哥她在欺骗你!你不要听她胡诌!就是她破坏了咱们的大计!”
“我没有。”苏锦召笃定地道,“大官人,坏了你们大计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他知道自己坏了事,便掳走了在溪水边打水的我,抛下同行之人早早离开了九安山,若非他心虚跑得快,他怎么可能逃脱几百府兵的追杀?他之所以把我掳来,绝不是为了替自己的兄弟报仇,只是想找个代罪羔羊,为自己开脱罢了!”
“你个臭娘们!”匪徒恼羞成怒,弯腰将靴筒里的匕首抽了出来,“你他娘的再敢编造谎言,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苏锦召浑身一抖,吓得瞬间脸白,可她再害怕又有什么用?她落在了一群亡命之徒的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想办法与他们周旋,试图保命伺机而逃,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