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玉气得脸青,苏锦召轻笑不止。

“真真是早晚被他们两个气死。”齐舒玉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消消火,道,“唉,你没有孩子你不知道,为着他们两个,我日日吃不好睡不好,从早到晚围着他们兄弟二人团团转,累也累死了。就这我那相公还说想要个闺女,我呸,要生闺女他自己生,我才不生呢!”

苏锦召不敢掺和齐舒玉的家务事,便默默饮茶,浅笑不语。

齐舒玉抱怨了一句后便结束了生三胎的话题,她端详了端详自己和苏锦召手中的杯子,问:“锦召,你看我找人做的这些杯子怎么样?”

她们二人用来喝茶的杯子正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克杯,纯瓷白胖,敦实能装,苏锦召对于齐舒玉找人做来的马克杯十分满意:“很好啊!”她由衷地道,“比我画出来的还要好!”

齐舒玉笑笑,摸了摸手中滑溜溜的杯子道:“我也觉得挺好的!你说之前怎么就没人想着做出来这种又圆又高,还带个把手的茶具呢?这样拿着多方便啊,又不烫手,装的饮子还多。”

苏锦召摇摇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种容易暴露出她真实来历的问题,还是不要回答为妙。

齐舒玉却没有要放过苏锦召的意思,她继续问:“锦召,你这一身本事到底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我与你接触越多,越觉得你又有本事,又有见识,一点都不像是从西四坊那种偏远破落的地方走出来的人。”

苏锦召唇角微扬,冁然而笑:“二少夫人谬赞了,不过是几种杯子而已,若不是二少夫人找到了能工巧匠将它们做了出来,谁知道我画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用呢?”

齐舒玉道:“那你也够厉害的,若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醒酒器马克杯骨碟桌布之类的东西,等我回娘家探亲,我得给我父母兄嫂露一手,让他们也开开眼!”

一席话说得二人都笑了。

齐舒玉出生大家,人又漂亮,笑起来明艳动人,分外夺目,苏锦召虽是从小地方走出来的,打扮也不讲究,却自有一份清雅灵动的气质的在,同样引人注目。

慧眼识珠的齐舒玉瞧出苏锦召是一块未经雕琢璞玉,大美人胚子,便爱惜地送了她好多珠宝首饰,然而她认定的美人胚子却一件也穿,一样也没戴。身着一半新不旧的水绿色襦裙,戴着一支白玉蝴蝶簪就出来了。

老夫人送给苏锦召的簪子虽然名贵,却未免太朴素,齐舒玉无不痛心地道:“临出府前,我不是让你回小厨房收拾收拾吗?你怎么只知道拎食盒不知道换衣裳?就算不换衣裳也该戴些好看的首饰啊,我送你的金镯子呢?金步摇呢?怎么不戴着?”

齐舒玉每说一句,苏锦召的脖子便缩下去一段,等齐舒玉气势汹汹地把话说完,苏锦召已经没脖子了。诚如齐舒玉所言,紫庭阁秋日宴之后,苏锦召受到了齐舒玉的许多赏赐,其中不乏一些精美贵重的首饰,苏锦召收到首饰自然是开心的,但比起首饰,苏锦召更想要白花花的银两,因为银两能还债,而她欠了一屁股债。

“二少夫人美意,奴都记在了心里。”苏锦召心虚地笑着,“只是二少夫人送的首饰太过贵重,奴日日往返于灶台之间,烟熏火燎的,若是将首饰磕了碰了该怎么办呢?”

“嗐,这有什么。”齐舒玉不以为意,“磕坏了碰坏了我再送你便是,一些首饰而已,哪有你这个人重要。”

苏锦召被壕气满满的二少夫人感动到了。

齐舒玉接着道:“若不是你帮我,我哪能做出那一桌秋日宴来唬人!当日站在火灶前做菜的人虽然是我,可什么时候该放什么调料,放多少,火要多旺,油要几成热,都是你在旁边一步步点拨我做的,至于黎朦子虾和鱼脍,更是你亲手所做,我不过就是摆了个盘。不瞒你说,我前两日自己试着做了两样菜,没有你的指点啊,照样将味道调得乱七八糟,我只能勉强驾驭得了你亲手教我的那几道菜式和果子,别的什么也做不成。”

齐舒玉说完,自己捂着嘴笑了。

苏锦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