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召听罢,差点没笑出声来。

顺喜则气得浑身发抖:“陆知遥!你他娘的放什么屁呢!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轰我们走?”

苏锦召已是完全清醒了过来,她拍了拍顺喜的袖子示意其稍安勿躁,将十贯铜钱往地上一扔,霸气道:“十贯钱就想让我们姐弟滚出西四坊,陆知遥,你做梦呢?!”

陆知遥面上乍青乍白,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铜板道:“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银两了。召娘,你一向善良,我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难你是知道的!我真的、真的输不起啊!”

“你输不起?你输不起关我屁事!”苏锦召目光嘲讽,一脸讥笑,“再说陆知遥你输了什么了?你不是已经攀上傅员外一家了吗?你和你娘想方设法的轰我离开西四坊,不就是怕傅员外一家听到关于你我之间的风言风语吗?不就是怕那位傅小姐不要你吗?你还妄下雌黄的骗我,说你没和别的女人好,陆知遥,软饭不易吃吧?”

陆知遥瞳孔抖了一抖,面色越发白了下去,他抬眼望住苏锦召,道:“你不必对我冷嘲热讽,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并且从未后悔过!”

“你做了不要脸的事,当然不会后悔!”苏锦召反唇相讥,“陆举人,你何不将眼光放长远些,春闱过后,万一高中了进士呢?到时候有的是达官显贵的大腿让你抱,你何必将目光锁定在小小的西四坊内,坐井观天。”

陆知遥拂袖不语。

苏锦召望着陆知遥那副自负却又窝囊的样子,轻哂一笑,扮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踩着傅员外一家去高攀京城的达官显贵,一旦攀成了,便将傅员外一家一脚踢开,就像当初踢开我一样。陆知遥啊陆知遥,我看你也别考科举了,就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在朝中做官!”

陆知遥脸色大变,怒瞪着苏锦召:“你敢诅咒我!”

苏锦召冷嗤:“我哪有诅咒你?我是在陈述事实!想必你也对你的实力很清楚,否则的话,干嘛一直用自己的皮相当垫脚石,一步步找靠山,想着走捷径往上爬!”

“我没有!”陆知遥恼羞成怒,“苏锦召,你再敢胡言乱语的污蔑我,我……”

“你想干嘛呀你!”顺喜不知何时抄起了店里的大扫帚,“你动我姐一下试试!”

陆知遥个头虽高,却是个十足的文弱书生,见顺喜抄起了家伙,匆忙后退了两步,强忍着气道:“召娘,你我一定要闹到这步田地吗?”

苏锦召翻了个白眼,心道这陆知遥还真是和他娘一模一样,都是色厉内荏无用的家伙,正欲将对方打发走,一庄稼汉模样的大叔急匆匆跑入店,一把按住了仍在瞪着苏锦召看的陆知遥。

“陆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大家伙到处找你啊!”

陆知遥看向来人:“于叔,怎么了?”

于大叔喘着粗气:“你娘出事啦!你赶紧到河边看看吧!”

“我娘?”陆知遥神色一僵,“我娘怎么了?!”

于大叔踮起脚贴着陆知遥耳边低语了几句,陆知遥听罢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踉跄着夺门而出。

赶来送信的于大叔也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顺喜晃悠着手里的扫帚,“奇奇怪怪的。”

“不知道啊。”苏锦召隐隐觉得不好,她思忖片刻,道,“顺喜,把店关了,咱们跟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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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灵河畔,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苏锦召与顺喜站在人群外面,一边伸长脖子往里看,一边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

“真死了啊?”

“真死了,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了,可怜他们孤儿寡母的,儿子才考上举人,还没来得及享福呢,当娘的就去了。

“可怜啊,真是可怜。”

苏锦召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心情越发地复杂,她转头看了顺喜一眼,只见顺喜眼底一片惊诧之色,显然是被眼前发生的事惊着了。

陆知遥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