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不是温云奕帮她修好的,她便将簪子留在尚书府了, 既然这簪子上有温云奕的心血, 便是李嬷嬷将眼珠子瞪出来, 她也要带走。
有青竹在她身边护着,整个尚书府的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那两扇狠狠摔上的院门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苏锦召, 尚书府, 不会再欢迎她。
心脏似被人用利刃割去了一角,痛得叫人无法呼吸,苏锦召轻轻抽着气,在颠簸的马车里奔向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阿姐,你想哭就哭吧。”被家丁按在观喜阁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的顺喜双腿颤抖地道,“阿姐, 我陪着你一块哭!哭过了,咱们依旧要好好的, 坚强的活着。”
顺喜说完, 自己个儿先大哭起来。
苏锦召似被人抽干了精气,整个人无精打采, 萎靡不振, 但她没有流眼泪, 一滴泪都没有流,她颓废着,克制着,忍耐着,一点点撑起了自己,告诉自己事情远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她也没有陷入绝境之中,毕竟……她还活着。
屡屡死里逃生,便注定她不会因任何事轻易倒下。
“顺喜,别哭,不要哭了。”苏锦召嗓音喑哑地安慰着顺喜,“咱们原本就打算离开尚书府的,如今虽是被人撵了出来,面子上不大好看,但咱们姐弟两个仍在一起不是?花花和叭叭也陪在咱们身边不是?你相信姐,即便日后流落街头,姐也能照顾好你。”
“阿姐,阿姐,我不怕流落街头,我只是心疼你啊!”顺喜抱住苏锦召,“阿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他们那样对待!”
苏锦召揽着顺喜的肩膀一阵沉默,这场纷争来得太快,即便是她本人,亦是有些懵懵的,但归根究底,她确实和温云奕走到的一起,大夫人容不下她,她也是一早就料到了的。
只是……只是没想到最后竟会闹得如此难堪。
苏锦召暗暗长叹一口气,平静地问:“顺喜,我问你,你可清楚兰苑的事?”
她从未想过要给温云奕做外室,温云奕更没有让她做外室的意思,但一座来历不明的兰苑,生生将她钉在了想给温云奕做外室的耻辱柱上。
“我、我清楚……”顺喜在苏锦召怀里一抖,哭得愈发伤心,“那兰苑,确实是温大人送给阿姐的,温大人似乎有些顾虑,便借梁大人之手送给了阿姐。我因知此事是温大人有意为之,便、便也隐瞒了阿姐……阿姐,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苏锦召听罢暗暗咬紧了唇肉,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温大人想瞒着我,大概是怕我觉得,他有意要我做外室,恐我误会了他。”她轻轻扶起顺喜,“这件事不怪你,天意如此,咱们啊……就是倒霉。”
顺喜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苏锦召。
“阿姐,咱们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