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男人陷在黑色高背椅中,军服严丝合缝地裹住挺拔身躯,肩章在顶灯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即便穿戴得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仍能从领口处露出的颈部皮肤看到些许狰狞的疤。
他手中把玩着自己的配枪,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面前的投影上。
“K-型基因突变,高等Alpha后天突破信息素阈值的唯一可能。”他抬起枪管轻点桌面,全息投影中的基因图谱在会议桌上空旋转,“一步登天的好办法。"
然而话音未落,下一刻,子弹就这样突然穿透虚拟影像中于上周刚被处决的某位间谍的眉心,将会议室所有人都震慑住。
他慢条斯理又道,“私自注射异变催化剂的感觉如何?"
没有人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但会议室里气氛骤然紧张。
所有人都知道,异变催化剂是反人类的实验物品,在不久前被联盟通报成为违禁药物。是被间谍带入联盟军部用以搅乱军心的武器。
如今间谍已经被处决,但缴获的催化剂却少了一支。
原本他们还以为今天这场会议,是要讨论如何寻找消失的催化剂,但听座上之人的口吻,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此时,偌大的会议室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所有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唯恐惊扰了那位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人物,牵连自己也送掉一条命。
陆琮的后颈腺体处植入了嵌入式抑制器,将信息素压制到不至于让旁人感到痛苦的浓度,但仍然有不可避免的溢出。
在那样疯狂的硝烟气息之下,每个人的心脏都仿佛悬在刀尖。
死亡与杀戮的压迫感在每个人身上如有实质。
终于,某位正襟危坐的大校不堪重负,铁青着脸瘫倒在地。
他向陆琮求饶,却连话都说不完整:“是我糊涂,我糊涂,那支催化剂原本是想上交给少将,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私自注射……我疯了,我大概是疯了!”
冷汗滴落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陆琮起身绕过长桌,军靴踏地的节奏让所有人腺体发紧,他停在瑟瑟发抖的大校身后,枪口顺着脊柱滑向颈后的腺体。
上面的针孔已经愈合,但因为排异反应,整个腺体肿胀不堪。
“感谢你的诚实。”陆琮语气毫无起伏,用一种平静的陈述口吻,道,“为我节约了不少时间。”
下一刻,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大校过去也算是个人物,在战场上英勇无畏,杀伐果断。
然而此刻却瑟瑟发抖,像个第一次犯错的年轻小士兵。眼泪十分不争气地落下,他抬起双手,试图抱住陆琮的枪,用诚恳的语气为自己求饶。
“请将我移交军事法庭,或者,或者挖掉我的腺体!不管怎么定我的罪,我都绝无怨言,但你……您不能私下处决我!”
然而陆琮只冷冷看着他,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扣动扳机――
杀人对在座各位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毕竟他们在战场踩踏过无数敌人的尸体。
但像陆琮这样面不改色地对着曾经是战友是同伴的开枪,他们做不到。
尽管大家心里也明白,大校私自注射异变催化剂,目的大约是想要成为和陆琮一样强大的S+级Alpha,以为这样,有朝一日便可以借此取代陆琮的位置。
但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也该把处决的难题交给联盟,用不着亲自动手。
说到底,陆琮会这样轻描淡写地举枪,是因为在他心里,从未把任何人当回事。
他似乎缺乏一个人类应有的情感和道德,从不对任何人事心软。
如果在他的面前守好规矩,他不会为难谁。
可一旦有人碍手碍脚,或是打破他定下的规则,那么,死或许是最快的解脱。
这也是为什么,联盟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