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点着了,咱家的上门女婿在跨火盆呢。”
梅望舒连发髻都没有来得及解,把穿了一半的厚袄扔去旁边,匆匆换了身直缀夹袍,裹着大氅就开门出去。
迎面正好看到梅老员外眉开眼笑地站在正屋门口,亲亲热热地把洛信原迎进去,脸上全是喜色,灯下看女婿,越来越满意:
“贤婿龙凤之姿,和我儿极般配,实乃天作之合。”
嫣然提起的火盆,此刻已经熄了炭火,就放在门边。
苏怀忠站在檐下,瞠目结舌,眼神发直,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棒。见梅望舒急步过来,才突然活过来似的,把梅望舒拉到旁边,颤声说话,
“不行,咱们京城不兴这套啊。老爷子怎么、怎么能这样呢。”
梅望舒无话可说,接过常伯手里的茶盘进去正屋,走到笑容满面的梅老员外身边,借着奉茶的动作低声劝诫老父亲,
“爹啊,京城里没有跨火盆迎福这个说法,别故意折腾人家。”
梅老员外拿手挡着嘴,以气声答,
“乖儿,你别拦我。连个火盆都不肯跨,叫什么上门女婿。如今我知道这位不是嘴上说说好听,真的肯为我儿放下身段,我才能放心把乖儿交给他。”
事已至此,梅望舒扶额,又去找洛信原说话。
洛信原自己倒不甚在意,“跨个火盆而已,连火星子都没溅上半点,比起京城这边新婚当日捉弄棒打新郎的花样差远了。不妨事。”
一家人落座,说说笑笑地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