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几口人,祖上八辈是做什么的,她能一口报出来。

满打满算,她才离开京城四个月……

究竟是哪个旮旯里蹦出来这位殿前副使,周玄玉周大人?

她揣了满肚子的疑惑,嘴上一个字没提,两边客客气气地行礼告辞,站在原地,目送着周玄玉高举腰牌进了宫门。

转过身来,继续往金水桥下走了几步,秀气的眉头不知不觉拧紧了。

“这位周大人是新近提拔的?”她低声问邢以宁,“我不在京城的几个月,圣上破格提拔了很多人?”

邢以宁背着医箱,摆摆手,“最近是提拔了不少人,至于其他的朝堂之事,我一介医官也不怎么懂。别为难我,梅学士。”

梅望舒笑起来,“行了,不为难你,我找别人问去。前面的是你家马夫?你先回吧。”

前面牵马等着的确实是邢家马夫,邢以宁却不肯过去,幽幽地盯了她一眼,

“得了吧,梅学士,你在京城一日,就是为难我一日。上回咱们怎么说的。难不成你要在京城兢兢业业,替君上分忧,再做上三十年的翰林学士?”

梅望舒没回话。

两人已经走出了宫门地界外,梅望舒长揖告辞,上了梅府马车。

邢以宁说的‘上回’,是四个月前,她奉命离京前夕。

两人以好友送行的名义在酒楼喝了一场。半醒半醉间,邢以宁大着舌头送了她八个字:

功成身退,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