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卿今日,便顶着这牙印,在皇城里走了整个早上?”

洛信原收回了手,盯着那明显牙印,若有所思,“该不会顶着朕的牙印,去见你老师了?”

梅望舒脸色微微一变,本能地抬手去捂那个牙印,手抬到一半,强行压下来,心底的情绪却按捺不住,耳后瞬间升起一片淡淡的绯色。

“啊,还真去了。”洛信原的声音里带了笑意,不紧不慢地道,“雪卿这是把对朕的心意,排在你老师的那套礼义廉耻前头了。”

梅望舒深深吸气,起身便往殿外走。

雪白罗袜踩在长长毛毯的地面上,无声无息。

走出几步,身后一片死寂,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她走着走着,脚步慢下来,回头望去。

黑暗中的帝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

高大精壮的成年男子,面无表情,屈膝坐着,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眨也不眨,死死地盯着她的方向。

分明一个字也没有说,什么动作也没有,那双幽亮的眼眸里,却隐约透出几分疯狂压抑、却又带着隐约盼望的矛盾感觉来。

梅望舒琢磨不透那眼神,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起天子的狂暴病情,她再次深吸口气,又走回来。

“陛下如今是清醒了,还是再发作?”她笔直跪坐在君王面前,面对面地注视着,“陛下认得出臣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