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饮酒。

游淼叹了口气,神色有点黯然。

那太监手执灯笼在前引路,回头道:“探花郎可有心事?”

游淼自忖不可表现得太明显了,毕竟是来赴天子宴的,遂笑了笑问:“今岁恩科状元郎不知是哪位?”

“李丞相家的公子。”太监笑道:“榜眼乃是川蜀横山县人士。”

游淼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太监将他引到御花园一隅僻静处,游淼看到太液池的亭子中有一人背对自己,负手而站,身旁还站了一名高大男子,似是武官。

武官正与那贵公子交谈,游淼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正是聂丹与赵超!

“探花郎请。”太监引路到此处便退下了,游淼走下回廊,举步朝亭子里去,聂丹与赵超说话到一半,注意到游淼过来。

聂丹衣着仍是十分朴素,穿一身涤洗得略发白的深蓝色武袍,游淼笑着跃上亭内,说:“三殿下!”

游淼刚要与两人打招呼,“赵超”转过身,与游淼一个照面,却不是赵超,而是太子!

游淼吓了一跳,忙恭敬行礼道:“太子殿下。”

与聂丹交谈那人正是太子赵擢,一见游淼便笑逐颜开,说:“探花郎,也有一段时日不见了。”说着朝游淼挤了挤眼。

游淼知道太子言中之意是指当初与李延等人去逛青楼一事,但这种话太子说得,自己是万万说不得的,只得不好意思一笑,尴尬道:“殿下说笑了。”

聂丹又说:“还是须得早日回防驻守。”

太子沉吟半晌,缓缓道:“我会朝父皇进言,聂将军尽可放心。”

聂丹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游淼一眼,抱拳告退。

聂丹走后,太子只是不说话,眼里带着笑意打量游淼,游淼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站到一旁听他吩咐。虽说赵擢贵为太子,但游淼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状元,榜眼,探花……乃至今日赴宴的二甲登科进士,来日都将成为国家栋梁,换句话说,大家以后都要入朝为官的。

而以后的皇帝,就是赵擢了,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某个意义上,太子也得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游淼想了想,似是有话要说,太子却道:“怎么见你闷闷不乐的?”

“臣不敢。”游淼笑道:“今日消息来得太快,以致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惶恐了。”

太子展颜一笑,以手拍了拍游淼的肩,说:“你的文章作得很好,父皇看了你的对策,昨夜在太和殿内坐了一夜不成眠,你师从孙舆孙参知?”

游淼忙自谦让,说:“臣在流州的时候,确实是跟随老师学读书。”

太子莞尔道:“昔年给我启蒙的,也是孙老师。”

游淼眼睛一亮,诧道:“殿下也被他……被他……”

“嗯。”太子笑着说:“被他教训过,还被教训得很惨,走,我带你逛逛皇宫,边走边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