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含着水色,却?如冰川刺骨。
“本郡主不吃肉。”
“我们头儿的好意?,郡主怎能不吃?”潘祝兴眯眼,陡然笑了,“是我们招待不周,郡主尊贵,怎能亲自用膳?”
“等等。”
听出他的意?思,萧婧华恨极,“我吃。”
潘祝兴笑得好不得意?,“那就请吧。”
萧婧华捏起筷子。
这?碗汤其实很香,可她只要一想?到方才的一幕幕,胃里泛起酸水,阵阵作呕。
她深吸气,忍着恶心小口把肉吃完。
潘祝兴满意?了,大笑转身。
温婵姿小声问她,“没事吧?”
萧婧华白着脸,缓缓摇头。
她向?寇全提出离开,寇全倒也没为?难她,派人送她回去。
被点中的那人一抹嘴,点头应声。
当着寇全的面,他没说什么,但出了屋,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话里话外?萧婧华耽误了他吃肉。
萧婧华冷着脸仍他辱骂,回去之后,在那矮个山匪抬手去拿门上锁头时,猛地踢了一脚门。
矮个山匪手被磕住,疼得嗷嗷大叫,“贱女人,敢玩你爷爷?”
萧婧华丝毫不惧,冷声道?:“你敢动我?”
矮个山匪猛一抬头,触及她眼中寒意?,悚然一惊。
好似幼年时见到县太爷,总会心中恐惧,不敢与他直视。
矮个山匪利索地把门锁上,“等着,明个儿看头儿怎么收拾你。”
他色令内荏地威胁一通,麻溜走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此处只剩她一人。
萧婧华泄力从?门上滑落,忍了许久的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哭得无声无息,在顷刻间泪流满面。
喉间有肉味涌上来,她弯腰呕吐,好似要把胃里所有东西吐出来。
“叩叩。”
窗边有轻微响动声。
“谁?”
萧婧华擦掉眼角泪珠,掩唇回头。
她哭过?,又吐了一通,眼角通红,好不可怜。
温婵姿站在窗外?,对她扬起手中水囊。
“喝口水,会好受些?。”
萧婧华慢慢走过?去,温婵姿拔出塞子,掏出一根竹管插/入水囊里,穿过?直棂窗递给她。
扶起竹管,萧婧华张唇。
看她安静喝水,温婵姿缓声道?:“我小时也见过?杀鸡杀鸭,都是一刀抹了脖子痛快,哪像他们,好似以杀活物取乐。我第一次见时,和你一样吓坏了。”
眼前仿佛涌现出无数只犬兔,萧婧华努力咽水。
把那股恶心劲压下去后,她松开竹管,“他们为?何这?样做?”
温婵姿凑近,小声道?:“听厨房的徐婆婆说,寇全,就是那位山匪头子,早年和一位贵族小姐相爱,两人被小姐家里棒打鸳鸯,小姐便跟着他私奔。但小姐过?惯了富贵日子,哪能和他粗茶淡饭,趁他不在跑了。”
“小姐家中重新为?她择了婿,成亲当日,寇全找上门去,灭了小姐和她夫婿满门。从?那以后,他最爱看千金小姐放下骄傲,对他痛哭流涕。若是性子坚韧的,他态度会好上许多,可一旦那些?姑娘求饶。”顿了顿,温婵姿道?:“便到头了。”
萧婧华厌恶,“小人行径。”
她又问:“这?些?山匪究竟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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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婵姿摇头,“不知。徐婆婆说,他们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剩下的时间,谁也不知他们在何处。在这?里,也只有寇全一人会下山。”
不远处响起喧哗声,她抽回竹管,“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萧婧华抿唇,“多谢。”
温婵姿回头,对她翘起嘴角。
她走后,萧婧华看了会儿窗外?天空,踱步到草垛上坐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