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晒,陆埕带了顶斗笠,出门时,箬竹也为萧婧华戴上了帷帽。
白纱遮眼,打发了孟年和箬竹几人,萧婧华跟着陆埕坐在?树荫下,看着他落竿。
阳光从绿叶缝隙中穿透而下,在?他身上落下无数光斑。每动?一下,光斑也随之而动?,
看着看着,萧婧华陡然出声,“我?记得有一年,也是?和你在?庄子上抓鱼,我?没站稳,跌进水里吓得哇哇大哭,还是?你把我?捞上去的。”
陆埕认真盯着水面,回道:“是?你七岁时。”
萧婧华弯眼笑,“那次真是把我吓坏了,还好有你在?。”
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鱼线往下坠,陆埕掌中用力?起竿。
一条鱼破开水面,溅起的水花似雨纷落,融入水中。
萧婧华惊喜,“这就有了?”
陆埕点头,用木桶舀了半桶水,拾住在?草地?上翻滚的鱼,取下鱼钩扔了进去。
鱼儿入桶,霎时响起“哗哗”水声。
萧婧华偏头去看,鱼尾一甩,有水珠飞溅。
她忙往旁边避开,嫌弃地?拍了下略微有些湿润的袖子。
陆埕又将鱼钩甩入水面,突兀道:“抱歉,那日是?我?的错。”
萧婧华愣住,转眸去看他。
“这几日,我?都与孟年住在?官署。”
少女偏头,认真听他说话,闻言眼睛一点点睁大,星眸中有亮光扩散。
“你没回府?”
陆埕摇头,看着粼粼水面,轻声开口。
……
窗外阳光耀眼刺目,令人神晕目眩。
胸口的伤仍在?作痛,白素婉平躺在?床,目光呆滞。
她原想趁着住在?陆府这段时间与陆埕培养感情,可他一连多日不回,她心中焦急,便让兰芳借口伤势复发去请。
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眼前一幕幕浮现着昨日情形。
房门被叩响,白素婉低柔唤道:“进来。”
陆埕推门而入,嗓音和着从门外吹来的风,些微带冷。
站在?屋正中,他询问:“听兰芳说,白姑娘的伤势加重了?”
白素婉瞪了一眼随之进来的兰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眸光似水,柔声道:“大人见谅,是?兰芳大惊小怪。”
兰芳快步行至床前,替她掖被角,嘟囔道:“还不是?姑娘的伤太重了,我?看着都揪心。”
白素婉嗔她一眼,见陆埕并未怪罪,抿唇轻笑,“大人往后?不必客气,称我?素婉便是?。”
陆埕眸光清浅,“唯有妻室,方能以?名唤之。”
白素婉微愣,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面色刹那煞白,“大人这是?何意?”
“陆某倒是?想问白姑娘是?何意。”
视线转向?兰芳,他道:“陆某并未告知任何人我?的行踪,兰芳姑娘,是?怎么?在?书铺找到?我?的?”
他的目光很淡,然而兰芳却觉得,仿佛有雷霆万钧朝她倾轧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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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遏制地?开始发抖,“是?、是?巧合。”
短促的一声笑,似是?在?嘲讽她编的谎话极为可笑,陆埕淡声,“京城大大小小这么?多书铺,兰芳姑娘能准确地?找到?我?,可真是?天大的巧合。”
兰芳脸色惨白,向?白素婉投去求救的一眼。
白素婉飞快思索着应对的法子,“她……”
“上次白姑娘出现在?赌坊附近,陆某便觉巧极了。”
白素婉思绪混乱,下意识道:“什么?赌坊?”
话一出口,她便觉不对,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
“白姑娘既不知赌坊,为何会出现在?附近,及时为陆某挡了一刀?”
白素婉心中慌乱,紧紧咬着唇。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