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有限,你将就将就,等回去……”
再给你最好的。
这句话在舌尖绕了几圈,终究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陆埕垂下眼睑。
她自出生以来得到的皆是最好的,唯有在他这里,才尝尽情愁苦楚。
简单用竹筒里的水清洗了下长指,萧婧华伸手,带着水汽的指腹触碰到乌发,沾染了些?许晶莹。
首饰不?知掉去了哪儿,一想到她就这么披头散发地?在陆埕面前?晃了这么久,萧婧华的面色隐隐发沉。
抬臂抓过陆埕手里的木簪,萧婧华随意低头看了眼,目光微凝。
六瓣花,三大三小,花瓣隐约呈波纹褶皱状。
虽有些?粗糙,但萧婧华仍是认出来了。
与陆埕送她的及笄礼,那根被她丢在山邑园花丛中?,早已不?见踪影的玉簪一模一样。
眸光轻颤,萧婧华捏着木簪的手发紧。
她背过身去,不让陆埕看清她的面色。
木簪在乌发间穿梭,披散的青丝被绾成髻垂在脑后。
简单的发式,与她一身华丽骑装毫不?相干,却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
见她绾好发,陆埕轻声道?:“我去寻路,你别?乱走,若是察觉到不?对,就回山洞里。”
不?太放心,他叮嘱道?:“记得用草把洞口掩住。”
萧婧华不?耐烦,“我不?蠢。”
荒郊野外的,说不?准就从哪儿钻出来头野狗野猪,她很?惜命,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陆埕顿了顿,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能吃鱼么?”
若今日找不?到回去的路,他们?大抵还是要在此处留宿。果子不?顶饿,要让她吃些?饱腹的东西才行。
昨日随邵嘉远去溪边,主?要还是帮他的忙。
是他大意了。
倘若他一直守着她,或许她不?会被邵嘉远吓到。
听这语气,萧婧华怪异地?打量着陆埕。
后者在她的注视下紧张吞咽。
“在陆大人心里,本郡主?究竟经受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萧婧华嗤一声,转过身直视陆埕的眼,“没你想的那么可怜,不?过一些?小事而已,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与你无关,你也不?用愧疚。”
陆埕沉默。
见他明显不?信,萧婧华在陆埕出声前?抢先道?:“快走吧,我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
瞥一眼他包裹严实的额头,又道?:“你的伤若是耽搁下去,当心变成傻子。”
她在关心他。
所有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全部?消散,陆埕眸光微亮,温声应道?:“好,我这就去。”
看着他略显兴奋的背影,萧婧华皱起眉。
这么高兴做什么?
莫名其?妙。
陆埕走后,萧婧华一点点挑去衣服上的草屑,拍掉尘土。
弄完,她颇有些?无所事事地?坐在石头上。
天地?辽阔,山川成影。林野中?的飞鸟虫兽也不?知都去了哪儿,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萧婧华忽然有些?冷。
那把匕首被陆埕拿去了,她手上没有武器,莫名心慌。
山洞里的火堆早已冷却,顾不?上嫌脏,萧婧华捡起地?上草屑,动作生疏地?钻木取火。
弄了许久也不?见火星,而陆埕还未回。
空寂之中?,她脑子里钻出无数个不?好的念头。
背后忽然一声怪叫,萧婧华吓得一抖,木棍脱手而出。
她蓦地?回身,一只怪鸟正好从她头顶飞向天穹,洁白羽毛从她眼前?掉落。
深吸一口气,萧婧华果断丢下满地?木屑,回了山洞。
将杂草严实掩好,她回到草垛上坐下,长出了口气。
沉下心来,萧婧华将邵嘉远t?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