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您要是真想反悔,明个儿还得再找吴大叔一趟。”孙捕头就是吴掌柜的亲戚。
“那就算了,咋好意思尽给他们添麻烦!”郭氏自己个给自己个找好了台阶下,还是别改了,不然再后悔要多了,还要继续改,何时是个头啊。
第二天一大早,贾婆子和小贾氏母子三人上门,刚开始想夹着尾巴求和,结果姑侄俩个个心高气傲的一身硬骨头,实在不是能忍受落差的主,不多时就又来了个原形毕露。
知道这会彻底栽了,惹急了郭氏,银子要往上加不说,还要金宝挨板子坐大牢。而且贾婆子也逃不了不说,说不得还要倾家破产。
想想京里挣钱的营生,那可是全家吃好喝好的指望。要是全赔了郭家,那可就……
大小贾氏真是知道怕了,怕从心底而起。
贾婆子匆匆忙忙托人往京里捎信,让看店的自家男人和二儿子赶紧过来,马蜂窝这回堵不住了。
事情解决的很快,贾婆子男人,拉着郭老头的手哭的声情并茂,只是干嚎却没有眼泪。
最终,郭氏松口同意私了,可那一百五十两银子却是一分不肯少。
见软磨硬泡使劲手腕也无济于事,崔家只得答应。跟城里的营生相比,一百五十两真的是个便宜数。纵然嘴上说的可怜,但哪头轻哪头重,崔家人心里可不糊涂。
由孙捕头做主,邻居们做见证人,签了文书,郭家和崔金宝再无瓜葛,尤其是崔家人以后再也不许跑来郭家滋事,以后两家桥归桥路归路,一刀两断。
就这样,金宝这个本就不是真正的郭家之人,连带着小贾氏母子三人回归崔家的怀抱。
韵秋怀疑,人还是那人,只是当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之后,能否如旧般的跳过去内部的小矛盾紧抱成一团?
没了郭家碍眼,金宝与贾婆子应该比以前还要母慈子孝吧?还有大小贾氏这对姑侄,中间没了郭氏这个半道插入的假婆婆,更加能相处的和睦紧密、亲如母女吧?
只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心也跟着悄然改变。
当然,过好过歹的那都是崔家自己的事情的,韵秋阴暗的小心思能否如愿要到以后才知道。
过去的几天,郭氏除了照顾丈夫,余下的心思都会不受控制地往金宝的事儿上跑。韵秋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洗衣做饭,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串门的街坊邻里见了,就是嘴上不说,也要在心里赞上一句。
待到尘埃落定的当天,郭老头还好,郭氏却是怅然若失,眼前一片迷茫,心也空了。她坐在边上看着药锅,可却连药熬干了都不知道。
还好到了隔天,郭氏就犹如换了个人一般,很快找回了以往的精气神。
彻底地了断了不堪承受的心结,郭氏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干活也风风火火起来,几乎让韵秋都插不上手了。
郭氏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晚上要起几次夜伺候郭老头,白天除了围着郭老头转,还劲头十足地要包揽家务,韵秋怕她累坏了身子吃不消。好在郭氏是个识劝的人,又把洗衣做饭的活交给韵秋做,日子过得很是平顺。
之后,母女二人又操持了好酒菜请了这些日子帮扶着忙上忙下的老街坊们。说来,立文书的当日就该留了大家喝上两杯的,可大家体谅郭氏受了打击心神恍惚,就直接告辞了。
就这样,韵秋在郭家长住了下来。有她相帮,郭氏几乎啥都不用操心,只管一心一意地伺候郭老头。
而郭老头,尽管有时疼得像虫子在咬一样,整日躺在床上又烦闷焦躁,可他却从没有把火气迁怒到郭氏身上,甚至连一句赌气的重话都不曾说过。他只是说啥都吃不下。
而每当这个时候,郭氏就坐在他炕前黑着脸一声不吭垂泪不止。郭老头看她那样,面上就带出自责与愧疚之情。
此时,韵秋适时地把东西递过去,无论是苦药还是补身的汤汤水水,郭老头立马喝个干干净净,郭氏才会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