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根看不上那秦屿,傻憨憨的一个人,说话也不有趣,无论是相貌身份,比南廷玉差十万八千里!
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人共度余生,她便觉得生无可恋。
“够了,父亲,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秦屿。”
祈风一怔,看祈明月这般心高气傲模样,自忖如今他都这样了,变成阶下囚了,怎地还没有磨一磨她的性子?
怕她在外面惹出什么事,他只得好声规劝道:“明月,你要听话,千万不要再有糊涂心思,你安心嫁进秦家,至于东宫,你就不要再想了。”
这话本是好意,但听在祈明月耳朵里却是嘲讽,却仿佛在说她配不上南廷玉。
明明连惠娴皇后都夸赞她,说她有贵女风范,将门气质,是良娣的不二人选,凭什么祈风觉得她不配?
她直接失去了耐心,恼怒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若是被认定通敌,判杀头之罪,恕女儿我不得不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以求自保。”
“你说什么?”
祈风愣住,若说祈明月以前的那些出格行为,顶多是叫他头疼,现在这番话却是让他的心瞬间冷至谷底。
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女儿。
亏他还怕她难过,怕她受气,给她安排好婆家,找了后盾,却没有想到她转眼竟然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你我本就不是亲生父女,我何必要为你的事来担责?”
祈明月在听到他说凶多吉少时,心中便已经来了主意。
“你不要怪我无情,我还年轻,我还想有更好的人生,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事而受到牵连。”
祈风眉心隐隐抽动,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失望,眼中情绪如山崩如地裂,轰隆塌陷,一时竟气到说不出来话。
见四周没人,祈明月便不藏着掖着,又直接道:“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我也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太子表哥的女人,没准等我成了良娣,心情高兴,我会向惠娴皇后娘娘求情,让她出面保你。所以啊父亲大人,你不要再拿着姿态来教训我,往后你是生是死,兴许还要看我的面子呢。”
这“父亲大人”四个字充满阴阳怪气,语气十分大逆不道。
祈风一口心血堵在胸间,差点背过气。没想到自己十六年来的心血和付出竟成了个大笑话,心中顿时恼恨不已。
当初他怎么会把她从匪贼窝里捡回来?
就该将她扔了算了。
祈明月现在没有心思在乎他的情绪,满脑子都是今晚的饯别宴,撂下话后,她捂住鼻子嫌弃离开地牢,走出去后还不忘叮嘱满秋,东西一定要备好。
满秋笑着点头,表示万事俱备:“只欠太子殿下这位东风了。”
祈明月闻言,摸着发髻,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暮色未及,银蟾楼已是灯火通明。
上下四层楼檐皆挂满红色蟠螭灯,楼内,刻着花纹的青铜烛台沿着墙壁蜿蜒起伏,蜜烛之间微光交织,照得楼内金砖墁地、流光溢彩。
小厮和婢女有条不紊忙碌着,蓟州城几位有头有脸的官员楼上楼下亲自指挥,事事小心,处处谨慎,只因今晚送别南廷玉的宴会在此举行。
暮色落下后,一众官员领着下人,站在楼檐下静候南廷玉。
时值盛夏,空气似点着火,不一会儿,人人皆满头是汗。丫鬟脸上的妆容花了,小厮后背溢出汗,就连官老爷头上的乌纱帽都浸着汗珠快要从头上滑落下去。
南廷玉身影甫一出现,银蟾楼内立即响起一阵行礼声。
“参见殿下。”
“殿下千岁。”
“免礼。”南廷玉声音如玉石鸣,平稳清晰,短短的二字便让杂乱的行礼声消散。
官员大都见过南廷玉,下人们却还没见过他,听到那声音,心中已对这位储君殿下生出万种遐思。
料想他年纪轻轻,运筹帷幄,文武皆全,面貌应当也是英武非凡。
胆子大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