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漆黑、凌厉、肃杀,是深渊寒冰,挟着令人肝胆欲裂的威慑。
亭公公不自觉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南廷玉忽然抬起手将他摁向身后的墙壁,长剑豁然刺穿他的腹部,隐隐能听到血肉被碾碎的声音,亭公公瞪大眼睛,右手指着南廷玉,却无力发出一点声音。
南廷玉缓缓道:“流匪误伤亭公公,亭公公以身殉职,孤深感其拳拳爱国之情,特命风光大葬。亭公公觉得这个理由,如何呢?”
亭公公细长的眼满是不甘,颓然倒下身,伸出来的手指则被南廷玉一脚踩断,他喉咙溢出痛苦之声,没一会儿,声音消下去,鼻尖亦失去声息。
这不是郁娘第一次看到南廷玉杀人,只是每一次看到都让她悬心吊胆,她咽了咽口水,手中拿着抹布,不自在的来来回回擦拭早已经干净的书桌。
张奕和涂二似乎早已习惯,利索抬走亭公公的尸首,裴元清神色也无异常,收拾药箱,叮嘱南廷玉几句话,让郁娘跟着去军医苑拿药。
郁娘脚步虚浮,路过南廷玉身边时,没敢看他,只低下头快速离开。哪天她若行事有差池,脖子可能也就这样,咔嚓一声,脑袋坠落在地上了。
裴元清抓了药递给她,见她神情依然恍惚,出声安慰道:“你不要怕,太子殿下所杀皆是恶人。”
郁娘缩了缩脖子,心想,恶不恶取决于南廷玉的认知,他若说别人为恶,谁还敢说那人为善。
她言不由衷夸赞:“嗯,太子殿下杀伐果断,是我上不了台面。”
裴元清笑了下:“你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有个人比你更害怕。”说着,裴元清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苏子,苏子挠头尴尬一笑。
今日陡见鲜血,苏子差点殿前失仪,还好裴元清拉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捂住嘴。
郁娘看向苏子的眼神顿时流露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意味,苏子越发尴尬了,转过身假装很忙。
裴元清:“郁娘,这药早晚各煎一副,水须没药材半指高,先大火熬一刻钟,再换小火煎两至三刻钟左右。”现在南廷玉的药都由郁娘来煎,一是能减轻军医苑的事务,二来,也方便郁娘自己取乳,不用多加折腾。
“好。”郁娘红着脸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