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筠之,你不得好死!”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那声音凄厉惨烈,宛若恶鬼嘶鸣。

沈平沙伸手探向姚行舟的人中,少焉,皱眉道:“陛下,姚逆贼已经死了。”

姚行舟此刻靠在中柱上,腹部伤口流了一地的血,花白胡须也被染成血色,两只眼睛怒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状。

南筠之抱起惠娴皇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砍下他的人头,送往平南,威慑平南叛军。”

姚行舟的两个副将现在正往平南逃去,还有三万多叛军从鸾州城撤回平南,这些人仍在负隅顽抗,既是如此,那就借姚行舟的人头来威慑他们。

姚泊月被关起来没多久就疯了,整日嚷嚷着要南筠之为她家人和儿子赔命。

南筠之听到下人来报此事,神色平静,只让人看好她,给她最后一点体面。

因着南筠之受伤,公务大都落到南廷玉身上,又因为惠娴皇后还处在昏迷中,南廷玉每日完处理公务,又去看望惠娴皇后。

事宜繁忙,无法抽身。

如此忙了半月有余,惠娴皇后苏醒,南筠之也养好身体,南廷玉才得空闲,寻了个理由,领上一支铁骑兵去豫州禹安找郁娘。

这半年,每日都处在惊心动魄之中,时间仿佛一眨眼便过去了。想到即将要见到郁娘,他心中忐忑复杂,爱恨交织。

见了面,要和她说些什么?

还是什么也别说了,因为她说出来的话,他一定不喜欢听。

那就让她闭上嘴,由着他一路带她回去。

赶了两天一夜的路,一行人终于赶到禹安,按照探子给的地址,他率着士兵将房屋团团围。

只是没想到,屋里早已人去楼空。

篱笆上晾晒的衣服还未干,锅里米饭煮至一半,土灶下火星子将灭未灭,似乎才逃走没多久。

这个地方瞧着像是暂时的落脚之处,并未置办太多东西,仅有三间小屋,厨房、堂屋、寝卧。

南廷玉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骤然阴沉下去,不久前探子来报,说是看到有陌生男子在此地出现,与“郁娘”举止亲昵,像是相识许久。

然而这个屋子却只有一处寝卧!

他隐忍住情绪,大步走进寝卧,此刻心中尚存一丝侥幸,这女子不一定是郁娘,没看到她的面庞就不能确定……

这时,他余光忽然扫到梳妆台上置放着一块色泽剔透的玉佩,像是被人故意丢弃在这里,便于外人看到。

他走过去,缓缓拿起那枚螭纹玉佩打量。

这是他曾经在蓟州城时,因为错怪她而送给她的东西。

心中的侥幸在一刻轰然坍塌。

原来真的是她。

玉佩的边缘如上了锈的刀子,坚硬而钝弊,烙着他的掌心,疼痛从掌心向上,顺着经脉蔓延至心脏,他突然忘了呼吸,喘不过来气。

脑海一片空白,除了痛觉,再无旁的感觉。

侍卫搜查完村子,前来复命。

“殿下,卑职询问附近的村民,说是这对夫妻两个时辰前突然收拾包袱走了,想来他们是察觉出不对劲了。”

南廷玉睨向那侍卫,眼神犀利阴鸷:“他们不是夫妻!”

侍卫吓得忙认错。

他未再置声,只眼神通红望着掌心的玉佩。

她是故意把这枚玉佩留下来,想要让他看到?

她是什么意思?

是在告诉他,她已经将过去都放下了?

休想。

他们之间结束与否,只能由他来决定。

他攥着玉佩,大步走出去,路过厨房,发现铜炉上煎有中药,他脚步一顿,上前掀掉炉盖,捻起中药在指腹上摩挲,旋即命令侍卫将附近的医师都带过来。

片刻,村子附近的两个医师被带过来,其中一人认出来这中药是自己开的药方子,战战兢兢回复道:“官爷,这……个药方子是我开的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