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姚文元几乎从椅子上瘫软下去。
姚行舟则眼神凌厉如刀,杀气横生,直逼向那六卜鬼。
六卜鬼大抵是察觉到杀意,喘了几口气,才有继续道:“我没想到那知府这般容易被骗,我不过雇了几十个人扮作兵匠,再雇了个场子,找出来几块玄铁,他……他就信我有这个能力,能造出削铁如泥的玄铁神器,便将一半粮款投给了我,后来,我又以钱财不够,多次向他要钱,他不疑有他,直至把粮款都挪给了我。我拿到钱后,原封不动装进粪桶中,运出蓟州城。”
此话一出,刑堂陷入死寂中去,众臣神情不一,有震惊,有愕然,有憋笑的。大抵是没料到,这个局竟然如此简单,本还以为是什么复杂高端的局。
宣明朗:“哦,你说是蓟州城知府将赈灾粮款投给你的,那你看看在场的人,谁是蓟州城知府?”
六卜鬼眼神转动,先从南廷玉这边一一看过去,后又从姚行舟那厢看过去,视线最终停留在姚文元身上。
他伸出手,指证他:“是他,姚文元姚知府。”
第98章 为何婢子临死前望向南廷玉?
姚文元本已瘫软,闻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忽地站起身:“你这个图门贼人……你在冤枉我……”
相较于姚文元,姚行舟却是冷静许多:“陛下,不可只单听此人的话便定罪,否则有失公允。”
“自然。”启明帝咳嗽两声,“李大人,可还有其他证据?”
李慕清:“有。”
话毕,衙役又带一个人上来。
“此人是刺杀章校宇和假六卜鬼的凶手,在严刑拷打之下已经全都招了。”
“他是怎么招的?”
“他说他是受姚文元指使,负责灭口。”
“不,他……他也是在污蔑臣,陛下,请您明察秋毫,臣是冤枉的。”姚文元哆哆嗦嗦道。
姚派的官员也纷纷为姚文元出声。
“陛下,不能单凭两张嘴便给小姚大人定罪。”
“是啊,这证据还是不够,且逻辑不能自洽,这六卜鬼说是自己设下陷阱从小姚大人手里骗走赈灾粮款,那这跟匪贼的武器库又有什么关系?跟祈风通敌也无关系。”
启明帝咳嗽两声,看向六卜鬼。
六卜鬼两股战战,将原委一五一十交待出来:“当初我办的那个假的兵器厂,虽然没有生产出真的玄铁神器,却也生产出不少普通兵器,后来北义军起义,我按照王子的指示,将这些兵器悄悄送给了匪贼。那匪贼后来起义失败,想来他们为了摆乾朝一道,便故意弄出假证据,指认是祈风通敌。”
“放肆!你这话说得倒像是亲眼见到那些匪贼怎么行事的!”姚行舟怒斥出声。
李慕清接过话:“六卜鬼确实没有见到那些匪贼是怎么行事的,但是有人见到了。”
“谁?”姚行舟眼中怒火难遏。
李慕清:“带第四位人证。”
第四位人证,是祈明月身旁的婢女,满秋。
众臣看到满秋进来,面面相觑。
“她谁啊?”
“不知道,怎么会是个女子?她能知道些什么。”
李慕清笑着道:“她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很多。”说着,李慕清向满秋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满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开口之前,视线先悄悄偷瞄了一眼南廷玉,方才道:“我可以作证,我是祈府的丫鬟,通敌一事是诬陷祈将军的,因为……因为是由我偷走了祈将军的书信,让人去模仿祈将军的笔迹,假装是他和图门族通气的书信,且又安排两位图门奸细,故意让兰西世子发现,借由兰西世子的手……顺势铲除祈将军。”
这下,一连串的事情皆能连在一起了。
一场由图门族主导的贪污、诬告案似乎水落石出了,就差揭露最后一个幕后之人。
宣明朗适时出声,“你一个丫鬟怎么会有这个胆识,做出这样的事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