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弟弟决定扶正纪氏,曹延华和弟弟急扯白脸地吵过?一架,不欢而散。如今纪氏成了弟媳,曹延华怎么想,怎么尴尬。

这五年间,纪氏在府里风评甚好,曹延华从要?好的妯娌六太太信里知道一些,说纪氏表面和气?,心?里有数,是个有能耐有手段的,远的不说,弟弟房里一直没有别人。

做女子的,最怕遇到厉害婆婆,其次是搬弄是非的大、小姑子;曹延华运气?不错,和婆婆亲如母女,没有大小姑子,自家这边,却遇到个背景复杂的弟媳。

丈夫扒拉她一下,曹延华才回过?神。徐奎打个哈欠,“早些睡吧,劳神的事还多着呢。”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看在弟弟和几个侄儿份上,把纪氏当成普通亲戚吧,曹延华闭上眼?睛。

第二日,府里管事接到从京城来的马车,徐奎还没下衙,曹延华忙忙迎出去:

西府管事周红坤领队,一个十四、五岁、身穿青色衣裳的少年郎在台阶上伸懒腰,见了曹延华,欢喜地奔过?来:“姑姑!”

是宝哥儿。

离家千里,阔别数载,总算见到娘家人,曹延华一把拉住侄儿,眼?泪都?流出来:“这么高了!”

宝哥儿彬彬有礼,一看教养甚佳,身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腼腆,不好意思摸摸头,转身就把一位十来岁的蓝衫少年抓过?来,“叫姑姑!”

少年白净皮肤,比同龄人高一头,满脸阳光似的笑容,大声喊“姑姑!”

是昱哥儿!曹延华抓住孩子肩膀,几乎不敢认了:“可是小十五?我的天,你刚生下来三天,才这么大。”

她一边说,一边给贴身妈妈激动地比划,眼?角看到一位含笑而立的花信女子:女子眉目温柔,肌肤白净,高挑窈窕,穿件湖蓝绣折纸花对襟褙子,果绿色百褶裙,同心?髻簪了赤金海棠花簪。时光仿佛特别宠爱似的,数年没见,和曹延华印象中的纪氏没什么区别。

“大姑奶奶。”纪慕云斯斯文文走上前来,双拳交握相?叠,给曹延华行了个姿势优美的福礼。“数年没见,可还好吗?”

按理说,彼此是极亲近的亲戚,进府再叙礼也来得及。见对方姿态放得很?低,曹延华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双手扶起纪氏,连声道:“好,好得很?。一家人,客套什么?”

纪慕云笑着应了,拉过?一位奶娘牵着的三、四岁的小男孩,“说说,这是谁呀?”

小男孩眉目酷似昱哥儿,张嘴就喊“姑姑!”

是从没见过?的晴哥儿,曹延华一手晴哥儿一手昱哥儿,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搬箱笼、入住收拾好的院子、见过?俊哥儿媳妇、吃晚饭、看着两个大孩子歇下、哄睡小孩子,纪慕云才得空和曹延华说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伯父、六爷和七爷给您的。”纪慕云拿出三封信,指着桌面一堆礼物娓娓道来:“伯父说,家里面啊,您是个有福气?的,夫婿争气?,儿子懂事,什么也不缺,他老人家按照博哥儿成亲时的例,送给新媳妇一副头面,一个红包,日后见了小夫妻,伯父另有赏赐。”

曹延华矜持地笑一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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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云又?道:“六哥六嫂那边,箱笼都?收拾好了,六嫂母亲却中了风,右边身子不能动,话?也说不出。”

妯娌里面,曹延华同六太太最好,关?切地问:“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大夫怎么说?”

纪慕云是去过?六太太家里的,细细把病人的情况说了,讲了大夫的病案、方子,斟酌着道:“请了大夫在家里,日日针灸、汤药,我过?去两次,看着比初病时有起色。不过?,老人家今年五十九岁,比不了年轻人,大夫也说,撑过?夏天就是好事。”

曹延华便明白,老人家怕是不太好,轻轻叹一口气?。

最后是纪慕云的信,纪慕云笑道:“七爷是最想来的,却来不成,提起来就叹气?。七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