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妈忙道:“六小姐日日跟着纪氏,学了那纪氏的狡诈阴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珍姐儿缓缓点头,忽然问“她在双翠阁,除了画画写字,就没干别的?”

这个问题把程妈妈难倒了,“您也知道,冬梅生孩子去了,绿芳几个是紫娟挑去的,嘴严的很,奴婢打听不出。”

珍姐儿皱眉,“菊香和胡富贵家的了?”

不提还好,一提两人程妈妈就沮丧得不行:“这两个倒是奴婢挑的,如今一个比一个滑头,说什么不敢泄露十五少爷的事,怕被撵出去。您听听!”

珍姐儿哼一声,“等....等着吧,左右有人整治她。”程妈妈附和“有她好果子吃”

这时的“她”,便不是媛姐儿,是纪氏了。

一主一仆私语片刻,珍姐儿有些倦了,由着程妈妈服侍着躺到床上,打着哈欠“大伯母大堂嫂说的好听,也不来看我。”

程妈妈也有些不满,“可不是,也不知整日忙些什么。”听珍姐儿问“可有锦明的消息?”便摇摇头。

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人家怀着第一个孩子呢。珍姐儿心底埋怨,等程妈妈走了,在大红绣鸳鸯戏水枕头底下摸出一封牛皮纸封皮的信:

十天前收到的,花锦明在信里说,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回金陵,问珍姐儿“身子可好?孩子可好?”

等丈夫回来,一定要他好好向自己赔罪。珍姐儿左手握着信,就像握着丈夫的手,右手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甜蜜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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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只用了三天, 五王爷臣服当今康庆皇帝的消息,就传到金陵。

“说是五王爷与当今见面就叙起情谊, 众目睽睽之下双双落了泪。”曹慎绘声绘色, 就像他也在现场似的:“待见到许太后,五王爷更是痛哭流涕,抱住太后娘娘膝盖不放。太后娘娘说起当年事, 亦老泪纵横。不但如此,第二日上朝,五王爷在殿内上奏,想回京城来, 孝敬许太后膝下。当今极为感动,已经准了,下令五王爷昔日的府邸太小,把京城最好的府邸雍合宫拨给五王爷,内务府重修去了。”

权衡利弊也好,苦肉计也罢,割据一方的五王爷束手称臣, 把川蜀拱手让给康庆皇帝, 这么一来,只要康庆皇帝不是白痴,都会对五王爷以礼相待,留下君臣兄弟相得的美名, 更不用说康庆皇帝、许太后与五王爷的多年情谊了。

五爷竖起大拇指:“五王爷岁数还没我大, 够果断,是个人才。”三爷嘲笑:“废话, 川蜀易守难攻, 却没几个精兵强将, 人口也少。当今若横下一条心,几年之内攻得下来,那时候,就没五王爷好果子吃了。”

曹延轩半晌没说话,伸出两根手指:“那位可有消息?”

指的是永乾皇帝嫡次孙,先太子嫡次子,废帝胞弟。

曹慎摇摇头,“当今必是派了心腹四处寻找,这么多时日,半点影子也没有。”

现在想起来,去年腊月三王爷五王爷直扑京城,废帝八成就把弟弟秘密送出城,派人保护着送到安全之地,远远观望;若是废帝安好,胞弟自回京城,若废帝死去,别人像当今一样抢占了皇位,废帝胞弟自是躲得要多远有多远,藏的要多深有多深。

单他一个人,倒也罢了,偏偏手里握着传国玉玺!

曹延轩叹了口气,双手笼着青花盖碗,着实有些为难。

三爷说:“老七,你这琢磨来琢磨去的,看的我替你累。”五爷依然劝他“等一等”,“再观望几天,丁家十一、十三和顾家几个人这一科都不考了”,曹慎却说:“说起丁家,你婶子和丁家五太太交好,丁家族里有一位旁支家里的儿子,十七岁,考下了秀才,还没说亲,你要不要见一见?”

自然是要的。曹延轩和曹慎说好,明日便有时间,四人各回自家。

到了内院,他进了正院旁边一处雅致轩敞的三进院子,珍姐儿今日气色颇好,穿着石榴红家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