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不,新帝抢夺皇位,决不是心血来潮之举,没有数年、十数年的筹谋、布局,是不敢动手的。旁的不提,新帝和三王爷围城三日,九边几位总兵、督抚就不会按兵不动。
五王爷有没有插手,退一步,是否知道六王爷的图谋,谁也不知道。
一君一臣,一天一地,云泥之别,骨肉亲情在皇位面前,轻飘飘地不值一提。
纪慕云是明白的,因晚上吃了煎茄盒和炸鹌鹑,端来消食的普洱茶和山楂糕,“七爷,横竖我们离得远,等着看便是。”
曹延轩点点头,眉宇间依然舒展不开。
大概....是为了恩科的事?纪慕云轻声叹。声音落到他耳朵里,曹延轩便也叹一口气。
他今年三十三岁,自幼读书不辍,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先后遇到父丧、母丧和妻丧,三年三年添一年,好不容易遇到恩科,开恩科的皇帝却不是顺理成章继位的--江山能不能坐稳,谁也不知道。
这突如其来的恩科,就有点令人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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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永乾三十一年, 不,应该是康庆元年, 二月初二龙抬头。
远在四川成都的五王爷府邸。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宣读旨意的是个高瘦太监,白净面皮,公鸭嗓子, 念了一长段话,“着,五王爷速速进京,吊唁先皇。”
五王爷躬身听完, 恭敬地双手过顶,接过黄陵圣旨,“有劳段公公。小王偏居一隅,蜀路艰难,往来一趟得一、两个月,刚刚知道,六~英禛到京城的消息, 耽误了事, 还请恕罪则个。”
英禛是六王爷的名字,五王爷名叫英琪。
编得像真的似的。段公公偏偏做出相信的样子,满脸堆笑地恭维:“王爷哪里的话。皇上知道五王爷忠心,最是看重五王爷, 叮嘱老奴, 还有封信是给王爷的。”
说着,段公公从衣袖里取出一份不起眼的、封着火漆的旧信封, 用身体遮掩着塞到五王爷手里。
薄薄一张纸, 似乎千斤重。五王爷立刻捏住, 塞进衣襟。
之后段公公做出关心的样子,凑近一些提醒:“不过,五王爷,圣上的名讳,可不能再提了。”
五王爷做出醒悟、追悔莫及的神情,右手重重击打左腕,“是小王错了。”又是深深一揖:“请公公在圣上面前周全一二,千万莫要提起。”
段公公脸庞笑得像菊花:“哪里的话,以后劳烦王爷关照呢!不光圣山,太后也想念王爷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