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待到皇帝就寝,他才乔装出宫,郊外正有一人等着他。

太师看着背对着他,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一作揖将方才和皇帝的商榷和盘托出。

说罢便转身离开。

丛林飒飒的风把那人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他转过身,帽檐就被猛地吹落,露出一张蒙着阴翳的脸。

清雅出尘,却又像从黑墨里捞出来似的暗沉。

不是钟知生是谁?

“我是臣?”钟知生的声音似腐朽的木枝被踩的空洞,又像有虫从腐木缝里爬出来似的压抑低沉地咬牙切齿唤道:“钟鼓旗。”

第五十二章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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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从宫里回来以后以后,薛豫立就骤然病得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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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倒是不知压在他身上的山是哪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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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早膳的时候并未看见薛豫立,颇是奇怪地问了句:“驸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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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今早咳得厉害,特意吩咐不吃早膳。”旁侧伺候的婢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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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钟玉河啪地一声掷筷,“倒是不知他是真病还是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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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和钟鼓旗的荒唐事不过一时意乱情迷,薛豫立知不知道他心里也没底,一个随口被当作借口的簪子被薛豫立如此挂心,他只觉心底沉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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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该是这样的,他就不该有愧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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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豫立今日又病得巧,也不知是不是不想看他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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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蹙眉吩咐道:“盛一碗莲子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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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端着莲子羹走到薛豫立的卧房门口,叩门唤道:“阿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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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的房里骤然响起被褥翻腾的声响,“娘子……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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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豫立刚唤了一句,就猛烈地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嗓音砂纸磨过似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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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用早膳?”钟玉河别扭地抿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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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娘子吃罢……咳咳……”话还没数完,薛豫立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娘子且回罢,别来我这儿了,我这儿……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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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沉眸看着手里端的莲子羹,胸口徒然燃着一股郁气,扭头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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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却见孙伯疼惜地蹙着眉,“公主,就当老奴求求你,你进去看看少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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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少爷回来的时候裤管都湿透了,说什么也不肯去换,一个人坐在书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今早老奴叫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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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被噎到似的,哽一下撇过头道:“风寒该请大夫,求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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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怎么可能不请大夫,是少爷他说什么都不肯叫大夫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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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打小明礼懂事,从来没有如此任性过,可是自打娶了公主您,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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