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扔下我走了,我可怎么办呀……”钟玉河嗔道,甜腻得像是喉咙里黏着糖浆,却又很低沉,喑哑地牵扯着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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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扔下你呢?”钟鼓旗着急委屈地辩驳着,“你非得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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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就是要瞧呢?”钟玉河低低地笑着,像一坛清酒摇曳的涟漪,泠泠作响灌入人的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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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旗沉默半晌,郑重地缓缓道:“那就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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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笑得更欢,不甚在意地调笑道:“怎么挖呀,是不是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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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旗刚正色矜持地叫他不要胡闹,却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也绷不住,洞里就尽是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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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别闹,先把衣裳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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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呆愣在洞外,步子都顿住了,迟迟不敢朝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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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知生黑眸里风起云涌尽是惊怒,面子上却波澜不惊地高呼着:“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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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一下子没了声,半晌才听钟鼓旗有些慌乱地回应道:“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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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知生闻声立时撩起衣摆踏着水坑闯进山洞,太子沉吟片刻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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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的两人早已穿戴整齐,但只要细细一瞧就能看出,钟鼓旗的腰带系反了,内外衫也穿错了,钟玉河的衣裳穿得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肩头。

第十七章兄弟操戈

山洞里一时间只有四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膛里怦怦直击的声音,血管里咕嘟咕嘟燃烧沸腾的血液在空气里滋成一股袅袅白烟。

太子的手紧紧攥成拳,指节用力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覆在皮肉下暴起的青筋都轻颤着,像缠绕蜿蜒的吐信毒蛇。

“啪嗒”石壁上的水滴在浑浊的水洼里,溅起一泼泥浆。

太子坚硬的拳头似离弦之箭砸在钟鼓旗脸骨上,直直把他打倒在地。

太子宛如一匹红眼龇牙的恶狼,穷凶极恶地扑上去拧着钟鼓旗的头就往地上砸。

他突然发难,饶是钟鼓旗反应迅速,即刻用手臂护着头,还是被砸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太子发狠地猛砸了几下,剧烈地喘息着,脑子里有什么声音嗡嗡地响着,振聋发聩。

像是脑袋里被塞进了一只扑棱着翅膀的飞蛾,煽动着他仅有的隐忍克制。

飞蛾叫嚣着要扑火,火光里噼里啪啦溅着那些暖融融、耀眼却触不可及的往事。

他一直都想快快地长大,再快一点独当一面,再快一点坐上那个最高的位子,将皇姐高高地捧起,再也不放下来。

是男子又怎样,是蛇妖又怎样?

那就是他的,亲亲皇姐。

那就是他欢喜到骨子里都不敢揉开,只会随着年龄渐长发芽抽条着干渴欲望的皇姐。

他要稳稳当当地端坐高台,他要皇姐在他的庇护下再也不沾染一丁点儿俗世的铜锈,他要皇姐余生苒苒皆是荣光。

他要皇姐笑着窝在他的怀里看尽人间最绚烂的茸茸春色。

那是他搁在心尖蹦跶着欢喜的人,他痒到骨子里也不敢去碰的春梦,怎么……怎么就被偷走了呢?

飞蛾傻不愣登地直直扎进火里,没有暖意,没有光亮,只有丑不拉几的翅膀焚烧的焦味。

滋啦。

滋啦。

他年少梦回只敢捂在胸口的热腾腾的欢喜,在火舌里被嚼成灰烬,燃起青烟袅袅。

厉鬼横生。

太子的眼眶红得像要直溜溜地淌出血似的,肌肉膨起的手臂猛地抄起手边的石块就要往钟鼓旗头上砸。

“够了!”钟玉河瑟缩在一旁呵斥出声,要是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没好下场还是他。

石块停在离钟鼓旗的额角不过一部的地方,钟鼓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