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夫人们的谣言一扫而空。
后头她还与这些夫人们聚过几次会,老街口的铺子开张时还收到了她们送的开业礼。
只能说很多时候事情的发生往往与计划相左,她没想着跟太多人产生关联,但还是不自觉地当了虞琇她们的依靠,还有了鄢妘这般常打交道的朋友。
连带着看到下雨,也不觉得烟雾笼重楼,檐角垂珠,只会想那些拜过她的百姓,会不会因为家里淹水觉得拜了她一点用都不顶。
眼瞧要到了申时末,宓瑶也不等其他夫人的回应,知晓了官府没有送衣食到寺庙与城隍庙的打算,让濮青去看了这两处灾民的状况,先把送了面食过去。
一夜过去,雨果真没停,见受灾的百姓越来越多,官府也只能开仓放粮。 只是粮食放的不多,只能保证百姓一天一碗稀粥。
宓瑶与其他夫人商议之后,这气候早晚温差没有差别太大,就没把银子全花在买被褥上,而是弄了不少防蚊虫伤风的药材,还备了不少米面送过去。
一家派了个监管的管事到几处灾区监察。 益州城内的灾情还处于能控制的地步,而不远的乡镇,也就是岳晋去的那个地方却是遭了大灾。
长使忙的焦头烂额,没法子求到了宓瑶身上,想让她发动城中的富户捐救灾银。
宓瑶不相信整个剑南连这点救灾银都没有,但见长史愁的脸肿了几圈,再想如今这世道又不是现代,剑南就是有银子也得筹备军需,以免旁人趁虚而入。
“父君可有什么安排?”
“赵公劳累,在不停调度兵将救灾,夫人别看每日城内只能均出一碗米粥,荆州遭灾官府直接不管,任由百姓淹死饿死,如今乱世,少有益州那么安稳的地界,赵公这般心善的主公。”
宓瑶应是。 长使既然没有说赵天赫的身体,宓瑶也没有多问,请了各家夫人一同募集善款,至于不熟的富户,她也没上门。
只是趁着雨晴,让一群人拿着箱子去每条街敲锣打鼓,一人大声说出缘由,另外一人拿着册子一家家记录捐银数额。
虽不是强制捐款,但到每家富户门前敲锣打鼓的人停留的就格外久一些。
宓瑶听说有百姓知道是她在募款,都张罗着捐助,说谁都不信但信任她,一边想着这说不定是下头人为了拍她马屁,刻意弄出的言论,还是食欲不振了半天。
萧欻闯进她屋里的时候,她正在想她还能做些什么,焦虑的睡不着。
水腥味涌入,看着穿着蓑衣满身水汽宛若水鬼的高大身影她没吓着,眼珠子从他进门一直盯到他走到桌前去点蜡。
等到他把笠帽取下,两人目光对上,她的眼眸里依然带着半梦半醒的恍惚,没半点害怕。 “我本以为你睡了。” “所以想装鬼吓我,让我从此害怕上睡觉?”
萧欻取了身上的蓑衣与内层的油布,拿了帕子擦了擦面上的水珠才抬步走向床边。 “没想着要吓你……”
磁性微凉的嗓音顿了顿,因为不晓得怎么解释他的迫不及待,干脆不解释另起话头,“我在外头脱了钉靴,踩不脏你的毯子。”
都是迫不及待了还能有什么原因,自然是因为想见她。 哪怕知道她可能睡着,不能与他说话,不会睁眼瞧他,也想先瞧她一眼再说。
随着萧欻走近,宓瑶的眉头也渐渐拧了起来。 因为蓑衣隔离的很好,萧欻身上衣裳没湿,自然也没有什么潮热氤氲出的臭味,她皱眉的不是味道,而是萧欻的脸。
人的五官与前几个月前没什么差别,没胖没瘦,但就是皮肤…… “你怎么黑了那么多?”
宓瑶蹙眉坐起,若是现在是盛夏,萧欻在外面奔波所以黑成了小麦色还能理解,但日日下雨的,他是去哪里照的太阳? 现在都黑成这样那等到八九月他还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