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厨房见她没用晚膳,给她特意留了饭菜。
见萧欻拿起碗筷,宓瑶不在意他动手喂她吃饭,但想到他方才说的代劳,蹙了蹙眉:“郎君还是想法子控制心绪,莫要那么喜爱我了,我可不喜欢吃旁人嚼碎的东西。”
萧欻本在夹菜,听到宓瑶的建议,他手顿了顿,下一刻又恢复了自然。 “你是我特意娶的美人,在你还美貌时我不喜爱你,难不成要等到你年老色衰,我再把你当做宝贝。”
“就怕郎君现在心爱我的程度,等到我老了美貌不再,郎君也舍不得弃了我。” “那你便是多想了。”
添好了饭菜,萧欻扯过凳子在宓瑶的对面坐下,筷子夹菜伸向她的嘴边,“我现在对你容忍,是因为贪恋你皮肉,等到你皮松肉弛,我哪会多看你一眼。”
萧欻说着顿了顿:“姜大夫说你长期大量的服用麝香,老的会比旁的女人更快。” 换言之就是她很快就会年老色衰,他也不会再围着她转。
宓瑶盯着眼前的板筋肉,恶狠狠吃到嘴里用力咀嚼。 是她小看了萧欻,论起气人他怎么会输。
虽然被萧欻坏了心情,但宓瑶双手依然裹在被衾上,没有伸手接过碗筷吃饭的意思。 她都被他说的不高兴了,那还不使唤他,那就是生闷气,自个吃亏。
“郎君当我是做工的苦力,还是马上要上战场的兵,一勺子就要舀半碗饭,我还没嚼两口,你就接着下一口。”
宓瑶没有惯着萧欻的意思,她管他有没有伺候人喂饭的经验,她都是慢悠悠地嚼完了一口才会去接他放在她嘴边的下一口。
谁知道他这人那么烦,她不张嘴他就用瓷勺戳她嘴巴。 那么急明显就是觉得他方才第二次结束后,没扣干净的东西到现在也流干净了,可以接着继续干活了。
萧欻没喂过人吃饭,甚至没注意过旁人是如何喂幼儿吃饭,既没做过也没看过,他自然只能按着他理解的方式进行。
刚喂宓瑶第一口时,他觉得有趣,但这丝有趣立刻让他觉得他太容易被宓瑶摆弄,伺候她吃饭都能伺候出趣味。 所以寒意侵袭五官,凤眸浮现不耐。
冷峻的面皮紧绷不悦,那手上的动作自然不会那么顾忌宓瑶。 但他忘了宓瑶的脾气,一个张嘴就能把男男女女骂哭的人,她什么时候受过委屈。
把勺子上的饭食减少了一半,他盯着宓瑶像是兔子般小口小口嚼动的腮帮,突然道:“若是我与你没有成婚,我做事让你不舒心,你会如何对我说话?”
他从别人的嘴里听过她说话如何不留情面,也亲耳听过她骂人乞丐。 这让他好奇抛开两人的关系,她对他是不是也不会有一句好话。
在暖房胡闹了半晌,两人回到屋内才架了两个暖炉,还没来得及晾发就又摸到了榻上,所以几个时辰下来,两个人的头发都没有干透。
宓瑶要比萧欻好一点,湿润但有了干的迹象,而萧欻不耐热,屋里的温度加上运动流出的汗液,他的头发看着比在水里时还湿。
浓密透着粗硬质感的发丝一屡屡贴着头皮,没有把他的脑袋显大,反而凸出了他五官的深邃,特别是那缕从他额上黏到鬓角的湿发,给他英俊的模样添了一丝潮湿轻佻。
“就是没有成婚,郎君你做错事我也会好好与你说,谁叫你长得好看,我对好看的人极有耐心。” 宓瑶说完,下颌指了指汤,“给我盛半碗汤。”
她两句话间衔接的太快,让人分不清她是说真的,还是为了他喂她喝汤。 她的貌美毋庸置疑,至于他。
有人说过他阳刚端正,但大多都是逢迎拍马,到处搜刮堆砌可以夸奖他的词汇。
除却打仗上的事,他外表上唯一受过的真心实意的夸奖就是物件似驴。他听得出那些同僚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带着惊叹和羡慕。 但这一点偏又是宓瑶最不喜欢的地方。
方才在水里,她还一脸惊恐不似作伪,说在水中看更大更吓人了。 旁人觉得好的她不觉得好,那是不是说明旁人从未说过的好看,她是真觉得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