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宓瑶瞧着甄婧面色不好,虞少阳脖颈上多了两条鲜红的抓痕,就晓得夫妻俩又有了争执。 原本以为闹闹就成,谁晓得过了一日甄婧还是冷脸。
得,府里两对夫妻都冷战上了,就这每天还要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作为一个只爱事少不爱事多的娇妻,宓瑶没想着帮夫妻俩和好,倒是想为了彼此的食欲,要不要找借口把吃饭的桌子分了。
甄婧怀孕是个现成的借口,孕妇饮食要注意食性,不能多油多糖,她跟孩子们可以跟甄婧一起吃,留他们两个男的两两相望。
只是还没等她实施这个事,虞少阳就先找上了她,让她上元节带着甄婧出门,方便他布置花灯讨好她。 “上元节街上全是人,就为了看几个花灯去被挤来挤去,有什么意思?”
宓瑶不喜欢在节庆日出门,这次上元节,只打算让霜华他们带着几个小的出去逛一逛,而她自然是在家躺着。
见虞少阳听到她的话呆愣,宓瑶皱了皱鼻子,“嫂子怀孕了,阿兄还让她去大街上受挤,怪不得脖子上没一块好肉。” 虞少阳:…… 他这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谁!
宓瑶不乐意凑热闹,但挨不住虞少阳的不停劝说,加上羊脂玉净瓶的贿赂,宓瑶勉强点了头:“阿兄平日就该想明白如何做好夫君,别光临时抱佛脚,没事就惹嫂子生气,还牵连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当牵线娘。”
虞少阳:…… 他的错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
上元节当日,益州城内到处张灯结彩,宓瑶他们刚出府门就听到了欢快的锣鼓声响,没走几步正巧遇到了有人家请了舞龙舞狮队热闹,龙首高昂,时而口吐火焰,时而翻江倒海。
表演的技人双手双脚都绑了铜铃,随着他们的舞动,清脆的铃声和浑厚的鼓声和成一片,热闹至极。
再往前面走,还有伶人搭的台子,相比于那些请到府邸唱戏的戏班,这些当街表演的伶人唱的要混不吝太多。 开口便是胸前如雪脸如莲,扯起了相公不在家,老公公来扒灰。
交代了照料萧善他们的下人看紧他们三个,把他们拉着去旁处去看热闹,宓瑶则是跟面红耳赤的甄婧,一起双眼放光的听段子。
自个遇到粗枪会有巨物恐惧症,但听到旁人大谈宛如儿臂,只会嘿嘿地笑。
听到招揽的帮闲说台子后头的茶铺可以坐着听曲,两人都有些心动,宓瑶是忘了要帮虞少阳牵线,而甄婧是忘了要让宓瑶跟萧欻和好。
只是走到半路,听到一声刻意压着嗓子的磁性男声。
拦路那人笑不见眼,手上盘着两个玉核桃,朝着宓瑶与甄婧道:“娘子与夫人还是换一家酒楼歇脚,这茶铺看着腌臜,进里头的都是些市井闲汉,二位入内若是被人骚扰坏了兴致,那便不美了。”
宓瑶与甄婧齐齐看向拦路人,听完他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写着他说的“骚扰坏了兴致”指的是不是就是他本人。
因为两人的想法太一致,情绪都写在眼中,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常旋克见美人露出笑颜,原本没有停歇的心口又狂跳了起来,他未曾想过这世上竟有这般貌美的美人。
方才他在酒楼二楼下望街市的热闹,看到宓瑶时,他还以为是街道华灯太闪,让他眼花看错,把路道上的庸俗妇人看成了面若芙蓉的仙子。
盯了几眼,他受不了心痒下楼一探究竟,没想到近看美人更美,就像是仙气飘渺的仙子趁着凡尘热闹,偷摸下凡来感受人间烟火。 “我们心中有数。”
看到拦路男子的眼神,甄婧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与宓瑶都梳了妇人髻,他用的却是不同的叫法,怕是让色心迷了眼,看出宓瑶是已婚的妇人也当做看不出。
甄婧把宓瑶往自个身后拉了拉。 说完,也不去茶铺而是继续往前走。 常旋克见美人要走,连忙跟上:“街道拥挤,让吾护送二位。”
“二位瞧着不像是益州人士,这位娘子瞧着像是江南水乡养出的娘子,而这位夫人像是北方人,夫人可是来自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