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火车站里不收粮票,那附近还有个友谊宾馆,那些外宾专家什么的也有特需供应的粮食指标!酥皮糕点是高档糕点,在那边肯定有销路。”
他坐在凳子上摩挲着大脑袋寻思了好半晌后,给宋恂说了一箩筐的恭维话。
宋恂经常被项小羽拍马屁,已经免疫了,客气地照单全收后,提醒道:“酥皮糕点毕竟还是高档糕点,咱们是为人民服务的集体企业,不能一味地走高端路线脱离群众。你之前卖大众糕点的想法其实挺好的,便宜的糕点要继续卖,甚至一些便于携带的大.麻花,饽饽之类的便宜主食也要卖。在交通沿线设置售卖点,还是要为过往旅客提供便利的。”
“知道知道。宋组长,你放心。”洪启明闷了一口酒,“我明天一上班就组织大家开会,商量建厂事宜,一定把咱们荣盛糕点厂这个老字号的牌子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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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恂与洪厂长的一顿酒,喝了好几个小时,两人围绕建分厂的事展开聊了许多。深入了解过后,他也能理解公社让洪启明当正厂长的原因了。
这个人在经营管理方面确实是很有想法的。
喝完了酒,宋恂骑车回来又吹了一路的冷风,进了家门倒头便睡。
不过,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外面院子的大门却被人哐哐敲响了。
宋恂忍着头疼,起身出来查看情况。
来人是大瓦房的严秋实,见到他便语速极快地说:“宋主任,我今天值班,刚接到公社那边的电话。有个叫王昊的人,让你马上到公社去一趟。”
听说是苗书记的通讯员找自己,原还半梦半醒的宋恂立马清醒过来,忙问:“他说没说找我什么事?”
“说是五金机械厂那边出了安全事故,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宋恂去公社上班的事不是什么秘密,生产队里的不少人都知道,公社领导看中其发展企业的能力,将他从养猪场调去了工业办。
听说出了安全事故,又是大半夜的将人喊去公社,肯定不是小事。
宋恂与严秋实道过谢,便扭身回屋换了一身厚外套。留了张字条在饭桌上,就骑着自行车摸黑往公社赶去。
抵达机械厂时,时针刚好指向四点。
此时,户外正黑灯瞎火的,但是机械厂大院里的两个车间和办公室里却灯火通明。
大院里站着好几个人不知在讨论什么,听到他特意按响的车铃声,不由都向他这边望过来。
机械厂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刘海涛赶忙冲着他招手。
宋恂将车支在旁边,急切地问:“老刘,出什么事了?苗书记呢?怎么大半夜地把人叫过来?”
生产队通往公社的土路上没有路灯,一路上都是漆黑的,若不是他带了手电筒和备用电池,兴许就骑到沟里去了。
“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厂里发生了一起生产安全事故,造成一人重伤一人轻伤,重伤的还在医院抢救呢,情况不太好。”
“!!!”宋恂忙问,“怎么这么严重!是意外还是厂里有安全生产漏洞?伤者的情况怎么样?”
团结公社的社办企业中没有重工业,平时检查安全生产的重点一直在消防方面,像是这样在生产过程中出现安全事故的情况少之又少,多少年也碰不上一次。
“应该算是意外吧。”刘海涛白着脸说,“事故发生在农具车间,木工吕师傅校正土制锯板机的时候,用木棍去撬皮带盘,不过皮带盘当时还没彻底停转,木棍刚伸进去就被折断了。弹出的半截木棍击中了老吕的胸部,老吕当场就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