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不要葱。”

“好嘞!”

那边远远地应了,没过多久把他们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见这么一对好看的人坐着,不由得多扯了几句话:“哎呦,同学,你这是……”

“阿姨,您别再叫我同学了,”吕文林笑了笑,“我都工作了几年,已经结婚了。”

“哟,这可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吧?”吕文林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大方地把陈奥的手牵起来展示他们手上的对戒,“旁边这位就是我爱人。”

“你们很配,”阿姨看了看陈奥,由衷地赞叹道,“祝你们一直幸福。馄饨快吃,汤别凉了。”

“谢谢阿姨!阿姨,您快去忙吧。”吕文林把桌上带辣油的那碗馄饨推到陈奥面前,轻轻吹了口气过去。

满眼的热气往陈奥面前飘,让他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吕文林刚才的举动,还是被面前馄饨汤的热气给迷了眼。

爱人。

这个称呼比吕文林在床上被欲望弄昏了头,被他逼着说出口的话要好听一万倍。他觉得某一时段的自己在对待感情的想法上愚蠢又执拗,只会循着自己的本能去做事,想着要拥有什么,就一定要把他打上烙印、戴上锁链、困在自己身边才作数。

可是他的爱人吕文林,一个一直很缺乏获得感和安全感的beta,一个不敢接受爱意又谨小慎微的普通人,却太懂得怎么用身体力行来证明自己在登记时的誓言。

在标记能被清洗,腺体可被改造,信息素都能人工调配合成的世界里,他想自己开始明白吕文林说的“爱意会被心证”是什么意思。

唯有真正勇敢的爱,会坚若磐石,韧如蒲草,自由而永恒。

吃过馄饨,吕文林和陈奥在南安的街上牵手散步,他指着自己曾度过八年校园时光的大学校门给陈奥看:“小奥,你看,这就是我生活过八年的地方。”

他从这里重新出发,遇到了自己的恩师,有一位始终陪伴的挚友,收获过许多善意,再一步步燃起对生活的新热情。在这里的每个春夏秋冬,都值得纪念和回忆。

他们再一路走到附近的那条“书院巷”。

巷子里的灯都是新装上的,橘黄色的光线清晰而温馨,吕文林走着走着,忽然松开陈奥的手,走到其中一盏路灯的灯杆下,抬头看那盏灯。

陈奥在远处看着他,路灯倒映出他颀长瘦削的身影。

光柱沾染浮尘,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微的颗粒,夏夜的萤火般包裹着吕文林,而他像只平静的水面上停驻着的蜻蜓,轻盈又专注,让人不忍心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