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绝望的小白眼一翻。她哥对病人都能亲亲热热跟家里人一样,遇到上了年纪的患者一遍听不清说三遍,唯独就是跟她不对付,不爱听什么讲什么。
关永明点点她的额头:“你别瞪我,你下午还要去上课,赶紧把该做的事做好,书包收拾好。孟女士还在书房摊开的作文本前等你呢。”
“哦,知道了,哥。”朵朵被关永明这么一说,顿时蔫得像打了霜的茄子,满心的欢喜化为了对作文课的怨念。小朋友在唉声叹气中去了一边的书房,继续自己的作文大业。
关永明看着吕文林手里朵朵给的那幅画,突然说:“等等,说起来小家伙倒是提醒我了,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在客厅照顾团团的黎悦扯开嗓子问:“悦悦,我们前段时间去明安寺祈福,不是也顺带给文林求了个平安符吗?”
黎悦闻声应了一句“对,在我这儿,我来找找”。然后进了一间卧室,在抽屉里翻找了一阵,把那传说中开了光塞了福的荷包拿出来交给关永明:“就是这个。”
“我就说这个怎么一直没找见,原来是你悄悄收着呢。”关永明把绣着花的红色小荷包接过来,塞到吕文林的手心里跟他说,“文林,这可是大师的符,一定能保佑你无病无灾,顺利美满,早日升职加薪,成为真正的吕大专家!”
---------------------------------
休息了片刻,孟阿姨送朵朵去上课,黎悦推着团团出门晒太阳,关永明临时有个会要参加,于是热热闹闹的屋里忽然只剩下了他和关叔叔两人。
关孟良周末下午的时间固定属于他在阳台上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他先沏了壶淡茶,让吕文林在书房喝点茶水,再拿着洒水壶和小剪子说等照顾完他那些娇贵的东西再来跟他好好絮叨。
关家的书房连着阳台,吕文林喝过两杯茶,胳膊肘撑在那面连接阳台的窗台上看着关孟良细心地给盆里的植物松土浇水,修剪枯枝败叶,时不时夸赞一句“叔叔,您这花养得真好”。
“是吧,人年纪大了,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想多看点红红绿绿的,心情也好。”
“你爸爸养花倒是很有一套,要是他还在的话,搞不好会把攒下来的钱盘个玫瑰园给你妈妈。”
他感念地笑了笑,说了句“是啊”,又在那间古朴又熟悉的书房里转悠。
书房的桌上还散乱着朵朵的一些草稿簿子,吕文林把那些东西拾掇好了,迎着窗外透过来的午后斑驳的阳光,拿起书架顶格展示架上的一张老照片,细细端详。
那是他看过无数遍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对恋人甜蜜又幸福地笑着互相依偎在一起,背景是南安的福明岛,陆海一色,水天相接,天上有一群向南迁徙的大雁呈人字形排开。
是他的父母,吕瑞安和宋明月。
客观上来说,他们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登对。
爸爸是一个普通的基因工程研究员,温和端正,但无甚特点。
可是他的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