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落下,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从里面把上了年纪的患者送出来,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让王护士把人带出去。

“永明,”吕文林放下水杯走过去,亲昵地和对方搂了搂肩膀以示友好,这也是两个人惯常的打招呼方式,“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工作了。”

“不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倒是你,好端端的假期没了。”

关永明看了看抿着嘴站在一边的小哑巴,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格外俊美昳丽,显得天真又无辜,不像是个南安的普通Beta。

“这就是你捡到的那个小朋友?”

“是啊,”吕文林笑着把小奥牵过来,像在跟人炫耀自己得到的一件奖励,“得借你们这儿给他检查一下。”

“没问题。”关永明示意吕文林让人跟他进去。

吕文林把他往前面带:“小奥,乖,让这个哥哥给你检查一下,好吗?”

可是男孩硬是不自己主动挪一步,不给面子地没有任何表示。

“很快的,”吕文林轻声劝说,“也不疼,一会儿就好了。”小奥还是纹丝不动,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不然我陪你进去?”男孩的态度松动了一点儿,但还是不情不愿。

吕文林想着这孩子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很乖,现在却莫名其妙犟了起来,只能不好意思地跟关永明道歉:“这孩子怕生。”

关永明意识到这个男孩极度的戒备心理,于是开口说:“反正这个检查文林你也会做,你来吧。”

“这……”

吕文林犹豫地看着男孩,却见男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朝他轻轻点了点头。他只好应承下来:“那好吧。”

“小奥,张开嘴,”吕文林戴着手套,拇指和食指抚上小哑巴的唇,做了个细微的手势示意他张嘴,“舌头伸出来。”

男孩轻微地往后退了一下,然后乖乖地照做。

吕文林凑近了,往他的舌根软腭处喷上药剂,等药效起作用2分钟,又如此重复两次,再拿起喉镜,伸长手指往里探,直到能完全看清声带。

是完好无损的。

确认完毕之后吕文林小心翼翼地退出来,告诉男孩:“喉咙和声带也没问题。”

“没关系的,不是生理上的问题,那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吕文林把一次性手套扯下来丢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关永明还在正常工作期间,吕文林不便再多占用时间,道完别拿了些药,带着人去了户籍管理处。

男孩看到门口挂着的牌子,下意识地抵触,怯生生地望着吕文林,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像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别怕,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份,不会把你送回去的。”吕文林揽着他的肩膀,头靠向他轻声耳语。

男孩挣扎了一会儿,妥协地跟着他进去了,然后听话地在自助机上按了一个指纹。

显示屏上迅速跳出一长串的个人信息。

“言奥,男,17岁,Beta,孤儿,现隶属北区庇护所管理。”

“曾因殴架事件被北所管教和送医多次。”

“目前状态:脱籍。”

……

男孩没有记错,他的名字的确是个“奥”字。

北区庇护所靠近北面,每年都有大批流民因偷越边境而被收容在那里,吕文林曾去做过义务活动。

相比其他庇护所,北边的条件可以说是很差,太多的难民在那里聚集,充满了哀怨、病痛和阴晦。

那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受这么多伤了。

边境毗邻地区前段时间正在发生军事政变,不断的空袭甚至波及到南安边境,但南安政府当局向来对这样不好的新闻鲜少播报到主城,怕引起民众的恐慌情绪,吕文林也只是略有耳闻。

吕文林想,他一定是在那里遭遇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才会一路又逃出来。

他在机器上把自己的信息登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