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上了船就睡呀?都在家里猫了一个冬天了,闷都闷死了,你还没睡够?”

“临淮!醒醒!醒来啦临淮!”

谢奕瑕被这群狐朋狗友摇得头昏,倒是想起睡着前是怎么回事了。

今日上巳,三月初三,是极重要的祭神辟邪、沐浴祓禊之日,当“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但这都已经是老黄历了,如今上巳节倒更像一个纯粹的节日。

此时春和景明,新服已备,正是踏青游赏,临水宴饮的好时日,一到上巳,城中的男女老幼都会盛服而出,到洛水畔游乐,而皇帝与公卿更是会去城外的曲江园游春畔浴。

说是曲江,但其实就是从洛水引来的一道人工河,一直流进京中,供各坊市与皇宫用水,而曲江园就修在最上游,是好几朝前就有的底子,传到今时,倒万幸并未在当初的乱世里损毁过甚,修补一番又是个景致极佳的禁苑,正适合皇帝上巳宴饮水边。

上巳游宴里,那些大人物自然是要自持身份,坐在那里饮酒作赋,可少年男女多坐不住,到了水边定少不了划船,且大船是不够雅意的,需是兰舟轻棹,方显风流,但这船小了,就容易晃,再加上舟子为了安全,划得又慢,谢奕瑕躺在船头上,一摇二晃得,睡意全晃出来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似乎是在看什么舞台剧,刚醒时还分明记得,但刚刚被摇了几下,就都通通摇散了,只留了个模糊印象。

谢奕瑕闭着眼睛挥了挥手:“醒了醒了,别推了,我醒醒神……”

“哎对了,临淮,前几日你加冠,取了字叫鸣璜,那你爹他有没有送你什么玉啊,拿出来瞧瞧?”虞游柯凑过来同他说话。

谢奕瑕忽睁了眼看他,不讲话,看得虞游柯不知怎么有点发毛,刚想说算了,谢奕瑕就又重新闭目养神了,他从腰上扯下一个香囊,信手一扔。

“别扔啊!”几人七手八脚接住东西谢奕瑕敢扔,他们几个可不敢让人就这么把先太子送出去的玉扔河里,他们虽说是一帮横着走的纨绔,可也知道哪些死不能找,不然人家自家是亲父子,倒霉得还不是他们?

周玄拆了香囊,掏出来一块玉璜,发现里面没东西了,懵了,他把袋子倒过来抖了抖,还不死心扒开看看,空的。

“临淮!临淮快别睡!你这香囊里丢了一块玉,里头只有一块了!”

“本来就一块。”谢奕瑕眼皮都不带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