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瑕,就像那只鸟。

还有就是在谢奕瑕游神的时候,比起温吞又随波逐流的样子,谢怀咎发现他其实经常会游神,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但那种眼神就像一边放凉的白水,半生不熟的,味道寡得有点涩舌,和那只鸟一样,事不关己又毫无意味地看,看什么都也无甚分别,对于鸟来说,的确是没什么分别。

说实在,比起其他人高高在上的恶意和怜悯,谢怀咎觉得谢奕瑕的不咸不淡要让人能接受的多,不过他也同人没有什么交情,更从不打算要有什么交情。

许多人总觉得他们到底有少年时一起念书的交际情分,却不然,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际大约只是上下学会走一条道回去,那是东半宫到十王院最近的唯一一条路,僻静冗长又逼仄,宫道间露出被两边狭窄红墙夹着的一线天光,连风都只能在墙里打转。

而且他们之间并不互相等,也不存在什么约好,只是正好顺道,路上从不说些什么寒暄闲聊的话,点头示意已是极限了,但也正是因这没情分的情分,才可以彼此懒得应付、不必装假。

在一刻多两刻不到的路程里,能有一点难得清净安宁的时候。

场中一局相扑分出了胜负,顿时呼喝声又更大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檐下的那滴水珠被震落了下来。

谢怀咎收回了目光。

“家君”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词。

国君为帝,家君为父,君之一字,本是尊称敬语,可不知事什么时候,也开始用在亲近私人之处,虽然依旧端方守礼,却教人在斯文下听出另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晦亲昵。

刚刚在岔道口时候的时候,他是想说什么呢?谢怀咎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