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无人,十分尴尬。
所以虞家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在军中有一定号召力的优秀继承人。没有哪个权臣是全靠先祖的功绩的,即便虞家现在已经预定了从龙之功,但将来如果虞家下代不行,也照样要从如今位子上退下来给别人让位,几代之后若都没有出头,便就会没落下去。
而要得到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无论是从现在开始发掘培养人才,还是从现在开始造人,虞家都需要得到一段长达数年的平稳缓冲期。
但是现在这个缓冲期,没人会平白给,不仅没人给,恐怕还会有有很多人想要趁火打劫,谢怀咎不会,他巴不得虞家倒下去,而谢怀璧也不会给,他与虞家现在是密切的合作伙伴,却并不代表他会愿意看到虞家一家独大,等他腾出手来,势必会削弱虞家来提拔那种独忠与他的孤臣,反正谢奕瑕是不会相信现在虞家的光芒下没有蛰伏着谢怀璧的人。
是,定国公的妹妹是孝元贤皇后,谢怀璧的母亲,但是维系一份合作关系的,感情只是锦上添花,只有共同的利益,不论是物质或精神面的利益,当利益越牢固,合作才越牢固。
现在,定国公和谢怀璧虽然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但他们心里各自有一副算盘,这是很正常的情况,至少此刻,继续合作是利大于弊的,那么双方对利益分割的异议也就不是大问题了,完全可以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
谢奕瑕觉得,虞家的这个联姻请求就是为了讨价还价而首先抛出的表示友好的试探,提议是大家各退一步,当然,联姻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长治久安的妙法,没有傻子认为只要联姻了就不会发生背叛,以后一旦利益链断裂,照样翻脸。
但联姻依旧是一个很有用的方法,盖因当虞家与太子联姻后,即便什么都不做,虞家的军中势力会自然地向太子打开一个可以操作的缺口,而太子的权力地位也自然向虞家发生可以借势的倾斜,换言之,联姻之后双方的势力中都会开一道小门,之后大家就各凭本事了。
那么现在,虞家已经出价,自然想要知道的是谢怀璧的态度。
谢怀璧是什么态度?
谢奕瑕第二次抬眼看向谢怀璧,比起第一次时的无从下手,这一次他的目光很平稳,而且冷静,他在等谢怀璧的一个答案,来验证心中的猜测。
苍白的指尖下,婉转的银光流淌过瘦长烟管上绞缠的线条,猩红的管口从唇间抽离,淡白的烟徐徐吐出,隔绝了视线。
烟气朦胧缭绕而起,又渐散,在淡去的烟后,首先露出的是一双低阖的眼,一点一点揭开眼睫。
谢怀璧有一双线条绮丽的眼,浓漆点成的双瞳似两颗在冷冽的焰光中烧炙而成的玉石,比月色要更冰冷,冰冷而摄人心魂。
而此刻,谢怀璧用这样的眼望着青年,带着含笑的眼波,不言中的意有所指,近乎诡秘而温情的酌估与校度。
谢奕瑕的心中一停,然后“砰”得一跳,他的眼睫颤了颤,袖中捏着的指尖也悄悄松开了。
同他猜的一样。
谢怀璧愿意和虞家谈,但并不满意这个价格,讨价还价,要有讨有还,他要虞家吐得更多一些,要拒绝虞家,也不能拒绝虞家,要一个欲拒还迎地暧昧拒绝,那么,这个拒绝就最好不是从谢怀璧的嘴里说出来的。
“临淮?”应寿长公主催了他一声,但神态却并不很急。
谢奕瑕回眼,轻而快的朝着长公主露出了一个狡黠笑容,带了点儿无奈地抱怨说:“姑母,我还不想成亲啊。”
这倒不是谎话,如非必要,谢奕瑕根本不想结婚,不是试探法律的问题,而是他娶谁啊?话本里总有机会传情,现实是大部分都盲婚哑嫁,婚后不满意也只能凑合,凑合对不起自己,不凑合对不起姑娘,离婚基本是不可能离婚。当然还有找个青梅竹马的熟人这种选择,然而谢奕瑕的青春基本就耗在了“在谢怀璧手下讨生活”和“给谢怀璧守孝”这两件大事上了,青梅?什么青梅?青什么梅?青梅什么?
应寿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