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逸笑出声,打心里喜悦的光彩从眼底溢出来:“我现在不仅要开车,而且马上要上高速了。”
前面就是高速路口。
漫长的旅途,归心似箭却又隐隐害怕,离开那里太久,记忆力很多年少的风华都已经淡化。
十一点钟的时候下了高速,进入澄江市的市区,年九逸打了个电话就带他们去澄江市最好的酒店吃饭。
夸张的是,门口甚至特地站了两排迎宾小姐,酒店管理经理穿着笔挺的西装热情似火地来跟年九逸搭话。
后来酒店的高层都特地来了一趟,一个一个都盼望着能够握到年九逸的手,不过很可惜的是年九逸牵着方晚,不打算把空余的一只手拿出来用。
席月萍和方晚去洗手间透气时,席月萍一脸苦恼:“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太夸张了,吃顿饭而已,不知道还以为中央来了要清场。”
方晚倒是一脸淡定,对于年九逸这种典型的上位者而言,家族系统庞大,好些个姻亲都有从政背景,这种出场方式都已经算普通了。
五点钟天就昏沉沉暗下去,方晚去跟方展调换开车,下雪的天气道路湿滑,方晚跟在爸妈车后,一路小心行驶。
虽然开得不算快,但很稳。方展看着,露出略微苦涩的笑:“我真的错过你很多东西,以前你还晕车,宁肯在大冬天坐摩的也不肯上舅舅家的面包车。”
这些年的时光,是由另外一个男人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成长。
妒忌的酸涩在心头散开,方展向后躺平。
方晚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道路变了很多,非常多。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方晚有些害怕,充满焦虑的坠虚感从胃部传来。
靠近马路的房子变多了,记忆里的小溪流干涸了,覆盖上一层厚重的大雪,以及藏在厚雪下的枯草,只露出点点尖尖角。
山没有变,昏暗阴沉勾勒出来轮廓跟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黑暗里,家家户户亮着灯,大红灯笼挂着,在寒风中摇晃,紧闭的门看不清内屋的阖家欢乐。
老房子已经被空出几年了,原来用来种玉米和香瓜的下坡被修正,方汉和席月萍出了一百多万给爷爷奶奶建了一栋三层别墅。
被围墙所围绕,靠着山,怕夏天蚊虫多所以没有在里面大面积种树,只在角落里种了一棵杨梅树和枇杷树,方汉说一直都没有结果子,不知道是不是雄树。
黑色的大铁门是打开的,席月萍他们首先开车进去,一条白色的小狗跑了出来,疯狂地摇着尾巴,吠叫着。
别墅的大红门是打开,耀眼的光从里面透出来,隐隐约约地可见看见人影走动。
车子的鸣笛声在寂静的村内高声响起,方晚的心剧烈跳动着,愣愣地停好车后,看着人影从大门处走出来。
“你还好吗?”方展有些担心地问她。
方晚拍拍脸,暖气吹的头昏:“没关系,我可以的。”
开了车门,显然是寒风更让她头脑清醒,小狗围在方展的脚边打转,又跑去席月萍脚边嗅着,年九逸过来牵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掌心湿热。
他也在紧张。
见到了陌生人,小狗好奇地跑过来,年九逸面色一僵,没有动。
是一只小白狗,还穿着小棉外衣,眼眶露出来的肉居然是粉红色的,十分可爱,围绕在方晚身边,摇着尾巴表示欢迎。
方晚蹲下来抚摸它,它也很热情很享受地蹭蹭她。
“是小晚吗?”爷爷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晚听着,心神一震,呆呆地起身抬头看去,爷爷奶奶都出来了,目光急切地定在她身上,花白的头发,送吃的肌肤上是暗沉的老年斑。
奶奶步伐不太灵敏地走过来过来抱她,语气哽咽:“是小晚啊!长这么大了啊!你去哪里了啊?!啊!?你知道奶奶挂念了你多少年吗?”
方晚一下子流出眼泪,回抱着奶奶,白雪落在她的发丝上,颜色竟然都已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