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可算明白过来,这就是城里干部的“门道”,比在村里撒泼管用多了。
李婷的父母李香的大伯和大伯母,也气喘吁吁地赶来,一见郑父郑母,立刻堆起笑脸:“亲家公!亲家母!可把你们盼来了!你看这事儿闹的……”
大伯母更是拉着郑母的手,哭丧着脸:“婷婷也是被郑军连累,她啥都不懂啊……”
村长和老陈脸色铁青,论官职,郑父确实比他们高出不少,在那个讲究级别和出身的年代,这话分量极重。
县公安局副局长老陈,捏着烟袋锅的手紧了紧,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看着郑父郑母的派头,眼神里有畏惧,也有不忿。
“这就是城里干部啊?黑白颠倒……”
“毒蘑菇都抓现行了,还说是无心之失?”
“人家官大,咱小老百姓惹不起……”
李香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恶气直冲头顶。
明明是板上钉钉的罪证,却因为对方的身份,而被颠倒黑白。
李香想起这阵子的委屈、周海为她担的心,还有王妈她们差点被连累的危险,胸口猛地一闷。
“你、你们欺人太甚!”李香指着郑父郑母,气得浑身发抖,眼前突然一黑,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往后倒去。
“香香!”
周海稳稳接住李香软倒的身子,掌心触到她额头的冷汗,心脏像被野熊攥紧般发疼。
郑父推了推眼镜,发出一声带着官威的冷哼,语气里满是不屑:“乡野村夫,懂什么规矩?我儿子是为国家建设下乡的知青,身份特殊,轮得到你在此撒野?”
郑母则搂着郑军,尖声道:“赶紧把我儿子儿媳带走!跟这些泥腿子废话什么?回省城自有组织给我们公道!”
李婷见状,再也按捺不住窃喜,指着周海怀里的李香,语气尖酸。
“看看,李香自己身子骨弱晕倒了,还想赖我们?真是笑死了!我劝你啊,还是赶紧回家给你媳妇准备棺材吧!哦不!说不定她命大,能活到看我们风风光光回省城呢!”
见李香只是昏迷,周海才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郑父郑母。
这是村里人第一次见周海露出这样的眼神。
那道从耳后斜划至颧骨的疤痕,在火把下泛着铁青,古铜色的脸颊因怒意绷紧。
糙汉子眼底翻涌的狠戾,像极了山林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你们听着,我周海只是个守山的,不懂你们城里的官威,也不管你们是哪来的干部!”
“但我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命就跟你们耗上了!我会背着她去公社,去县里,去省里,哪怕告到中央!”
周海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柴房的椽子都在发颤。
“我,周海,就不信这天底下没王法了!我们小老百姓的命不是草芥,毒蘑菇能毒死人,官威也不能压死人!”
村民们从未见过,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周海,如此爆发,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王妈抹着眼泪喊:“海娃子说得对!不能让他们仗势欺人!”
张婶也跟着吼:“就是!香香要有事,我们全村人都跟他们没完!”
雪越下越大,拍打在柴房的门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村长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望着周海怀里的李香,又看了看气焰嚣张的郑家人,嘴唇翕动着,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操!官大一级压死人!
第0038章 啊!她怀了宝宝!?
县卫生院病房。
李香是被点滴针头刺痛惊醒的,眼皮沉得像挂了铅块,费力睁开时,先看见的是土黄色的天花板,墙皮剥落的角落爬着道裂缝。
李香动了动手指,手背还挂着针管,透明的液体正顺着胶管一点点滴进血管。
“香香?你醒了?”
周海的脸猛地凑到眼前,胡茬没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