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从江对面吹来,寒气和唇瓣一样冷,一触即离。

“你的愿望实现了,江先生。”

零点的钟声准时敲起,灯笼天里满地红。

家家户户屋里的人全部迎出来开大门迎财神,周晚意狡黠一笑,从江厌欲要压下来的吻中逃离。

“这么多人呢……还知不知羞了。”

江厌眸光微黯,“那就去没人的地方。”

只剩一盏孤灯的老巷子里有着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清寂感,男人护住周晚意的后脑,将她抵在墙边。

仅一墙之隔,身后就是欢呼热闹的人群,耳膜所受的冲击连接着心脏猛烈收缩,这种躲在人群之后亲吻的隐秘刺激在身体里疯狂叫嚣。

仙女棒灭了火焰,只剩下一根黑秃秃的根孤零零地在垃圾桶里躺着。

男人近在咫尺,孤灯昏黄的光从他身后打落,晕在鸦羽般的长睫上,他也不低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周晚意,光线昏暗不清,他的眸子却深得黝黑。

似乎在等她主动。

毕竟,许愿的人是他。

周晚意捏了捏衣角,最终还是凑上去在他唇瓣上碾了一下。

“就这样?”

江厌不太满意地用食指抹开唇上残留的殷红,“江太太好吝啬。”

看着他干净修长的指尖染上了口红旖旎的红晕,周晚意突然有些脸热。

她定了定神,尽力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正派一点。

“待会儿被人发现……是要被笑话的。”

他低笑了下,“不会被发现的。”

男人的体温都偏高,江厌靠过来将周晚意圈住的时候像是一个小火炉一样暖暖地将她包住,唇瓣被男人反吻住,唇齿轻叩间带来阵阵颤栗。

墙后的人在互道新年好,欢笑声连着小广场屏幕上电子烟花的绽放声一起传来。

巷口有小孩跑过去看热闹,纷杂的脚步“咚咚咚”响起,一声又一声地砸在耳边。

周晚意有些紧张地将身体往里靠了靠,她的腿有些软,在险些支撑不住时正好被江厌一把抱住腰肢往暗巷深处去。

小镇除夕零点的灯长明不熄,而相爱的人在小巷拥吻。

十二点半的时候,周晚意才牵着江厌回到家。

老宅房间不是很多,他们得到八姨家新房里借宿,因为两人的名分还没正式定下来,所以为了避嫌不能住同一间房。

江厌被安排和八姨的小孙子住一块儿,房间正好和周晚意的隔了一个阳台。

三楼的窗户并没有装防盗,冷风灌进来室内一片湿冷,周晚意趿拉着拖鞋去关窗户的时候,不太死心地将脑袋往外伸了伸,试图寻找江厌的痕迹。

然而并没有,藏蓝的天空不见弯月,就连星子也少的可怜,窗台除了几株常绿的绿植和墙角零星苔藓便再无他物。

隔壁房间灯光透亮,但是门窗紧闭,里面的人也没有半分要出来的意思。

周晚意扫兴地将窗户用力关上,然后“刷”地一声,把窗帘全部合起来。

房间里的设施很新,窗帘尾端明黄色的流苏在灯下无辜地晃着,八姨一家守岁饿了正在楼下厨房煮饺子。

自建房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隔着薄薄一扇门,周晚意听得一清二楚。

她躺在床上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试图入睡时,木门却被人轻轻敲了三下。

很轻很轻,轻的周晚意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

她警惕地坐起来,拉亮房间内的灯。

“是我,江厌。”

熟悉的男音从门外响起,尾音还夹了声暧昧的轻笑。

周晚意下床,立马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生怕晚一步被其他人看到影响不好。

门被拉开,男人似乎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哒哒地垂在额前,手里捧着杯热牛奶。

“进来……”

周晚意侧身,将江厌拉进门后又把脑袋钻出去四周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