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之色了。
二夫人含笑看向她:“我记得你娘亲也一贯喜欢这样清浅的颜色……”
此时,坐在一侧的屿璃突然开口道:“屿筝是夫人的女儿,自然是和夫人一样……”
屿筝看向她,昨儿的合家晚宴,二人匆匆一语并不愉快。屿筝隐隐觉得,自入府以来,但凡与屿璃照面,她总是有一股怒气,对自己也是一副冷冰冰,从不搭理的模样。此时她主动搭话,倒是让屿筝有些意外。
屿璃晃动着手中的团扇,看向二夫人轻笑道:“我尚记得父亲说过,明丽羞花,方为灼嬅。可见父亲还是喜欢明丽之色更多一些……”
听到这话,屿筝的视线落定在二夫人的身上。一身重花纹的彩锦襦裙,又在臂上搭了银丝绘花的薄纱罗,高福髻上三缕细珠缠绕,鬓髻上一支通翠玉雕的花叶形钗,拇指大小的精致银梳簪了一朵重瓣粉紫牡丹。眉黛纤长,眼眸娇媚,加之额间那枚精致花钿,比年轻女子多出几分韵味,比妇人又多出几分妩媚灵动。岁月似乎并不曾在她的脸上驻留,难怪父亲会这般宠爱二夫人。
但见二夫人轻轻抬手,用手中锦帕掩了笑意道:“陈年往事,又何必说出来招人笑话……”
屿筝看着她眉眼之间细碎的笑纹,却能深深体会到父亲与她之间的恩爱情意。灼嬅,灼嬅。原来在父亲的心中,二夫人紫仪就是这样不能抹去的浓烈。即便连自己眼见,都难免有一丝酸涩和羡嫉,未可知这些年来,娘亲又是如何度过在白府的岁月……
然而唇角浅笑,吐露出的却是一句:“怎会招人笑话,父亲以灼嬅二字为此院之名,可见父亲与二娘情意绵长……”
紫仪微微敛起笑意道:“你娘亲若是在,想必老爷会更开心吧……”
一霎间,三人都沉默了。怡香厅中静谧无比,倒是厅外笼里的黄鹂啼叫的愈发响亮。
☆、凤雏轻鸣初归巢(十八)
“罢了……便不去想些伤心伤神的事。你初到府中,若是有什么不习惯,尽管跟二娘说。我见你那里缺些人手,所以让青芍挑了几个手脚勤快的粗使丫头和嬷嬷,要是他们有不尽心的地方,你便告诉青芍……”紫仪柔柔吩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多谢二娘……”屿筝起身谢过。
紫仪懒懒将身子靠后了些又道:“着你来怡香厅也并非为请安……”
屿筝落座,缓缓应道:“二娘费心,如此照拂屿筝……”
“这话便生疏了不是?”紫仪嗔道:“你娘亲在世时,待屿沁屿璃都很好,如今,我待你亦如待自己的孩子。只要有二娘在的一天,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屿筝心中一暖,一时喉头哽咽,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紫仪继续说道:“今日也并非尽为打点清幽阁……”
不解二夫人之意,屿筝颇带疑惑地看向紫仪,但见紫仪道:“你来府中也有些日子了。记得你出府时尚在襁褓,周岁不满。如今回府,当真是喜事一桩。只是老爷朝中事务繁忙,倒是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
紫仪顿了一顿,看向屿筝:“入府之后,你可曾去过祠堂?”
屿筝心中一颤:“不曾……”
“那便是了……”紫仪叹了一口气:“你回来,怎么能不入宗祠进香呢?明日起,若无事就不必来请安了,让青芍带你去宗祠。等到此番老爷回来,也好进香入族谱才是……”
手中的锦帕被屿筝团绞在一起,片刻之后,她才缓缓松开手应道:“是……”
“时辰也不早了,筝儿你也回去歇着吧……”紫仪微微一笑,便朝着屿璃伸出手道:“璃儿,我有些累了,扶我进去吧……”
屿筝起身,看着屿璃搀扶着紫仪进了内堂。这才恍惚转过身,朝着怡香厅外行去。只是脸色苍白,额上的冷汗不停地滴落下来。
侯在厅外的桃音急急迎上来,搀扶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姐!”
然而屿筝没有作声,只缓缓摇摇头,无力地倚在桃音身上,踉踉跄跄地朝着灼嬅院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