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这样的君王,这样冷酷,能毫不留情地将一切都打碎。屿筝不由得想起雪儿姐姐,她被带入宫后,又面对着怎样的皇上。位及淑妃,只怕是很得皇上欢心,享尽荣宠。
可面对这样的皇上,雪儿姐姐难道真的能将自己的心双手奉上?就这样忘了颜冰哥哥吗?
泪水无声从屿筝眼角滑落,流入鬓发消失不见。泪眼迷蒙中,屿筝忽然察觉到床榻的穹顶似有异样。拭去了眼中的泪水,盯着看了半晌,屿筝便急急从榻上起身,她站在床榻上,伸手朝着穹顶上的横木探去,竟然摸到了一个木匣。
在这种地方为什么会藏有木匣?屿筝心中一惊,随即想起皇后说过,这沐晨楼曾是淳仪皇贵妃的居所,难道是雪儿姐姐留下的东西?!
想到这儿,屿筝的心已无法抑制的剧烈狂跳,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将那个木匣取下,拂去了上面的浮尘,才察觉到那是一个简单的妆匣。
坐在床榻上,屿筝缓缓开启手中的妆匣,只一眼,便又止不住落下泪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两只精致却并不昂贵的蝴蝶簪。
屿筝还记得雪儿姐姐举家离开允光的那日,她流着泪将自己宝贝般的蝴蝶簪轻轻簪在了雪儿的发髻上:“雪儿姐姐,这只蝴蝶簪就是小筝。你带着它,就像小筝一直陪着你……”
马车里的女子,亦是梨花落泪,她将手中的锦帕递给屿筝,低泣着说道:“小筝,告诉颜公子,让他好自珍重……
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和女子满是泪水的美丽面容,深深地印在了屿筝的心中。而如今再次见到蝴蝶簪,屿筝的心像是被人揪在了一起。
她缓缓拿起蝴蝶簪,轻柔摩挲着,却发现蝴蝶簪下,整整齐齐压着的,全部都是信笺。
家信?屿筝有些好奇,但随即还是轻然展开。可当视线落定在这些信笺上时,屿筝却宛如沉入了冰湖。
信中无一例外只写着一句话:既为棋,何来心?
娟秀的字迹屿筝一点都不陌生,她确定,这里的每一张信笺都是出自雪儿姐姐之手。可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抚摸着手中的发簪,屿筝不可避免地想起在上京街道看见王爷的时候,他亦拿着蝴蝶簪端详了许久。
王爷……雪儿姐姐……皇上……屿筝思量着,霎时间,昨儿皇上怒喝的一句话炸响在她的耳边:“朕倒想知道,你这般抗拒,是不是因为楚珩溪?”
屿筝心中瞬间澄明,她开始明白信笺上的话语意味着什么。攥紧手中的信笺,血气上涌,随即将簪子和信笺收好,又藏回穹顶。屿筝急声唤了芷宛更衣,便往太熙殿行去。
芷宛见她神色有恙,跟在身后急急劝说:“小主!身子还没好,这是急着去哪儿?”
屿筝也不应她,只自顾自地朝前行去,却冷不丁地撞在了别人身上。在芷宛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子,屿筝抬头瞧去,却见眼前站着的人一袭湖蓝骑装,眉目间带着几分英气,发髻用玉冠束起,端的是俊逸潇洒的公子模样。然而柳眉轻皱,眼波含光,不是方筠又是谁!
“是你……”屿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心觉不妥,施了一礼便道:“见过筠贵人……”
方筠看着白屿筝一脸仓促急怒的模样,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只淡淡一笑道:“筝妹妹何时变得这般疏离,在云秀宫时,你唤我筠姐姐,还是如往日那般才显得亲近些……”
屿筝心有所思,顾不得与方筠多做口舌。只急声道:“方才冲撞了筠姐姐,还望筠姐姐莫见怪……”说着屿筝便告辞往前行去。
方筠转身,疑惑地看向屿筝,忽然朗声道:“筝妹妹可是要去太熙殿?皇上不在殿中……”
如她所料,屿筝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方筠盈盈一笑,只道:“随我来!”
当屿筝随着方筠来到马厩的时候,她不免露出一丝惊诧的神色。但见方筠利落地翻身上马,便朝着她伸出手道:“皇上一早儿便去了猎苑狩猎,若想见驾,随我一并前去吧……”
听到筠贵人这般说,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