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沙口!拓跋阑愈发吃惊。所谓寂沙口是云胡腹地与中原历城相接的一处荒漠,此处虽能深入云胡腹地,但环境险恶,一旦入内,稍有不慎便会被突如其来的沙暴掩埋。
沙暴来临,昏天暗地,漫天皆是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沙丘移动,若是不幸卷入其中,待沙暴过后,甚至会不留一丝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会长久地被埋葬在这片深沙腹地的何处。
因此,寂沙口近乎是一个死亡地带,没有人敢轻易入内,更不用说率领大军,穿过这茫茫荒漠……
“寂沙口……”拓跋阑脸上的震惊未消:“这怎么可能……?!”
“得宇文族主的消息,属下也颇感震惊,寂沙口那地方,就是无牵无绊想走出来也是十分艰难,更不消说率领千军万马……可大军的确是直逼沧澜……”莫那娄神色沉重,眼下形势的确不容乐观,若此时中原大军攻袭漠城,腹背受敌的境况下,大汗怕是难有胜算,他顿了一顿,继而说道:“宇文族主来报,称此番率领中原大军来袭的人,极为神秘莫测……”
“哦?”拓跋阑挑眉,将屿筝搀扶上马,又示意莫那娄继续说下去:“为何这么说?据宇文族主所言,此将骁勇善战,善排兵布阵,那些中原将士在他的指挥之下,势如破竹。只是他在沙场之中佩戴面具,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真实模样。瞧他行兵布阵的架势,宇文族主怀疑……是方箜铭……”
“方箜铭……”听到这久违的悍将之名,拓跋阑也不免心下一惊:“他不是早就死在漠城一役中了么?”说话间,他已翻身上马。
莫那娄也急急上马:“大汗怕是忘了,当时也并未找到方箜铭的尸首……属下只怕……”
听到莫那娄的话,拓跋阑的眉头蹙得更紧:如果当真是方箜铭,那能率军穿过寂沙口,直逼沧澜倒也说得过去。方箜铭对这里,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便宇文百里与之相抗衡,的确没有多大胜算。拓跋阑甩动缰绳,往城中疾驰而去……
颠簸中,屿筝听到身后拓跋阑传来的粗重呼吸,知道他在强抑着心中的怒气。而屿筝此时的心情也甚是沉重,即便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皇上也好,大汗也罢,都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尽管大汗从不在她面前谈起政事,屿筝却也知道他定都之后,逐渐拓宽着版图,这也是王爷拓跋雄久不居王城的重要原因。
她本以为这表面的平和还能持续些许时间,却不想到底是皇上按捺不住了!一想到漠城可能再一次陷入战乱,屿筝的心就无比地沉重。然而在这样阴郁的气氛中,她尚带着一丝矛盾的希冀。如果方将军当真还活着,那么方筠一定会很开心吧……
然而微微侧头,端详着身后拓跋阑那眸色深沉的模样,屿筝又不免担忧,深入沧澜一带的人若当真是方箜铭,那么这一次,大汗的胜算又有多少?
心绪烦乱间,拓跋阑已带着她策马入城。方一入得殿院,遥遥便见慕容灵拽着容若跑了过来:“阿娘,你去了哪里?”
慕容灵的癫狂之症已有所收敛,然而神智仍是不清,一直将屿筝当做自己的娘亲。起先拓跋阑和容若都有所防备,也甚少让她接触屿筝。但时日久了,才发现她的心智也只能如这般,屿筝不免心疼,便也时常陪她聊天说话。如此一来,她便愈发依赖屿筝,半日不见,总会哭闹不止。
见慕容灵行来,拓跋阑看了看屿筝道:“你且先照顾着灵儿和穆兰,我还有要事要与众将商议!”
看着拓跋阑深沉的双眸,屿筝心里微微一痛,然而只是不露声色地点点头,便带着慕容灵离去。
“报……”一个侍卫匆匆行来,跪倒在拓跋阑眼前:“启禀大汗!王爷率军归城,有要事相禀!”
“勤政殿!”拓跋阑厉声道,便大步朝着勤政殿行去。
殿中,拓跋雄一身风尘,不安地来回徘徊。身上的大氅在迅疾如风的步伐中飘动着。
“王爷!”莫那娄一声轻呼让沉思的拓跋雄回过神来,见大汗行入殿中,拓跋雄微一握拳便迎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