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屿筝,低声劝慰:“宸妃,大汗有命,您身子还虚,且先回帐去吧……”
屿筝用力甩开二人的束缚,便急急朝前行去:“桃音怎么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两个侍婢深知宸妃得宠又怀有身孕,亦不敢有太大地动作,只得紧跟着屿筝,轻扯着她的衣袖,以示阻拦。
拓跋阑见状,急忙回转身子,拦下屿筝:“她没事,只不过受了些伤。你如今有身孕,见不得这血腥之气。还是先行回帐吧……”
刚一说完,屿筝却猛地推开拓跋阑,朝着莫那娄迎了过去。拓跋阑皱紧眉头,看向芷宛厉声道:“去传容若来!”随即便折返身子,追赶上了屿筝。
但见莫那娄率领着的一众将士,脸上皆是血迹斑斑,有的人捂着胳膊,有的人拖着腿,神色痛苦地艰难前行。就连莫那娄,手臂上也是一道长长的血淋淋的伤口,不住地滴沥着鲜血。而几个伤势较轻的将士,则抬着几个用粗布和木头做成的简单支架,抬着几个人缓缓行来。
屿筝走上前去的时候,便见最前方的支架上,赫然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可从她沾满血污的脸和衣着看来,正是桃音无疑。屿筝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整个人浸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却呼吸不上一口气来。她颤抖着走上前去,手指轻轻抚摸着桃音的脸,轻唤着她的名字:“桃音……你怎么了?你睁看眼看看……桃音……”
莫那娄神色不忍地别过头去,随即上前,单膝跪在拓跋阑身前道:“属下无能,没有周护好桃音姑娘,请大汗责罚!”
“到底怎么回事?”拓跋阑看着桃音和众将士的惨状,皱起眉头,厉声问道。
莫那娄叹了一口气,轻甩了甩头道:“属下奉大汗之命,将食物和御寒的衣被送往望月川东边的草原。那里聚集着许多云胡的百姓,且在这场雪灾中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就在属下等完成了大汗吩咐,折返之时,不料在望月川山谷,竟然遭到了狼群的伏击!”
喘了一口气,像是平定着自己心中的惊惧,莫那娄才继续说道:“许是暴雪成灾,狼群找不到食物,便潜入望月川中,试图袭击那些牛羊牲畜。我们在谷底被狼群包围,那些恶狼,不知空着肚皮多少时日,一个个瞪着幽绿的眼睛,恨不能将我们尽数吞食。属下等人拼死苦战,好不容易才杀了十多匹凶猛的饿狼,冲了出来。无奈,有几个将士不敌饿狼攻势,就……属下好不容易抢出几个重伤的人来,这其中便有桃音姑娘……”
一阵哽咽的低泣传来,拓跋阑朝着屿筝看去。但见她用锦帕一点点拭去桃音脸上的血迹。
然而桃音的脸上已被锋利的狼爪撕裂,几乎有半张脸都是一片模糊的血肉。她的呼吸沉钝而费力,仿佛已是支撑不了多久。
“桃音……”屿筝的泪水落雨般散下,眼前那张脸再也分辨不出是桃音那般清丽俏皮的笑靥。往日般般浮现在眼前,总是桃音挽着双丫髻,着了鲜艳衣裳,俏皮笑着,声若银铃,一遍遍地唤她:“小姐……小姐……”
“桃音!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你带到这里来!当初便该将你留在白府,和子桐成婚,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说到这儿,屿筝再也难忍心中悲痛,伏在桃音的身上大声痛哭起来。